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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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p>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一种疯症。」</p>

五条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p>

但在极致扭曲又疯狂的状态中, 他又异常的清醒和冷静。灵魂好像剥离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部分，相互冲撞着，却绝不相容。</p>

他陷入了“戚风”的术式。</p>

从她睁开眼将自己定住, 再到现在所遭遇的匪夷所思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术式。</p>

身为游戏角色，五条悟并没有想到时空咆哮下时空乱流窥见其他周目记忆的可能性, 他更倾向于这是根据他脑内掌握的信息衍生出不同世界线的幻境。</p>

目的是击垮他, 或让他陷入某种限制状态。</p>

身为最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并非束手无策。</p>

他完全可以暴力拆迁，将面前所有记忆光屏通通打破打穿, 但是,</p>

——有戚风在。</p>

哪怕只是幻境制造出的虚假的戚风。</p>

也是现在的五条悟绝无可能再去伤害的存在。</p>

所以五条悟压下了翻涌不休的怒气。</p>

他冷眼旁观着犯错而不自知的「五条悟」, 既是自己也不是自己，毕竟世界上仅有他一个唯我独尊的五条悟。</p>

在他的视野中, 每当他在心中添加一条对「五条悟」的罪名, 「五条悟」就显得更加面目可憎，身形扭曲的像是咒灵, 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面前的戚风。</p>

怒意和杀意已无法压制。</p>

只是, 唯独不能在戚风面前。</p>

所以他克制着、忍耐着, 直到「五条悟」和戚风分开，才面无表情地、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五条悟」。</p>

一如他的猜测, 「五条悟」是破局的关键。</p>

在他身死之，以他为核心的幻境骤然碎裂，失去了所有的色彩。</p>

但在不断向深渊下坠、崩塌的世界中，女孩子身处的民宿房间一角却始终完好无损，隔绝了屋外的血腥味和喧嚣。</p>

五条悟站立在空中，垂首便可见她的动态。</p>

她是近乎黑白的世界里唯一一抹亮色。</p>

橙色的女孩子坐在床沿垂着眉眼, 月色如河在她身上静静流淌。</p>

她喃喃着：“悟君真是的……”</p>

许久，戚风才从床头的背包里抽出包装精致的礼物，是她特意为「五条悟」准备的。</p>

她叹了口气：“等写完报告就去找他玩，顺便把这个送给他吧。”</p>

受了委屈的女孩子，直到现在还在想着如何安抚「五条悟」。</p>

但这样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更像是抵着五条悟心口的利刃，比她冷漠，比她绝情还让人更加钝痛。</p>

五条悟闭上眼，转身离开。</p>

他必须要尽快出去。</p>

尽快地。</p>

——确认真实的戚风的情况。</p>

光是想到戚风还活着，他就无法忍耐了。</p>

所以。</p>

五条悟抓住了新的幻境，以最强之姿强硬地挤入了不存在的记忆之中。</p>

他从被迫接受记忆的猎物，成为了主动出击的猎手。</p>

他轻踩着步子进入一个又一个幻境，像是死神一样审视着「五条悟」们用他们的傲慢、用他们的幼稚、用他们的不理解、用他们的不尊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戚风。</p>

但他们，却偏偏获得了“幸福”，使戚风停驻在他们身边。</p>

可是。</p>

戚风不是真的幸福。</p>

笑容和温柔只是她的保护色。</p>

他站在她身侧，却像隔着银河。*</p>

所以。</p>

五条悟为所有的自己执行了死刑。</p>

第一个「五条悟」死于毫无距离感的玩弄。</p>

第二个「五条悟」死于固执己见的自大。</p>

第三个「五条悟」死于从未考虑他人的任性妄为。</p>

……</p>

第二十五个「五条悟」死于漠不关心。</p>

他是杰的朋友，却没有看出夏油杰哪怕一点不对，被“苦夏”的理由轻易骗过。</p>

他是戚风的朋友，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抚慰贴贴，忽略了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细腻、对杰比任何人都执着的戚风，才是需要治愈的那一个。</p>

直到戚风借着出差之名消失月余，定时定点发送的邮件断了，「五条悟」才知觉发现女孩子去追寻夏油杰，结果被困在了夏油杰掌管的新教本部。</p>

这个幻境的「五条悟」无能又无力。</p>

杀死他只会加速世界的崩溃。</p>

所以五条悟暂且留他一命，他直接打穿了夏油杰的本部，箍紧双生子之一的咽喉威胁另一个说出戚风的下落，最在本部的最深处，找到了昏睡的戚风。</p>

脑内轰然一片。</p>

她身上衣服名贵，质地柔软，颈部和手腕都戴上了同色系的颈饰和腕饰。头发长到了腰际，柔顺且泛着光泽，看起来被精心照管着，衣食住上都没有苛待她。</p>

只除了自由。</p>

她面色苍白消瘦，紧蹙的眉像是陷入了无望的噩梦。</p>

她细白的脚腕上戴着限制咒力的脚环，房间四处又是多重结界和禁制。</p>

怒气，止不住地泛上心底。</p>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p>

他一直避免着和幻境中的戚风接触，现在却克制不住地、颤抖地伸出了手。</p>

五条悟扯断了戚风的脚环，将她按在怀里抱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