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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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基哼笑了一声。为了不甘示弱，他演示起新的动作。

咻──蹲势横旋陀螺转，进步三旋斩──霍霍！霍霍！霍霍！

最後弓步止旋势，披风冉冉，劈剑收腰似斩地。

许多人把目光聚焦到我们这边。他们清楚，身着盔甲，却能流畅演示这招连续回旋动作，可知剑手不凡。

那现在，该轮到佛瑞德了。但他只是摇摇头，把长剑收回鞘中，转过身去。

看到自己的胜利，阿兰基的嘴角翘高。

「托尔法多……不过尔尔，大概就我们校内第五吧。」

才语毕，便见到佛瑞德身形疾转，腰间白光一闪，空中生出一道橘红火舌。

好快，快到我几乎只看到结果。

「是火龙剑……」一旁有人说出正确名称。

云云声四起，接着有人开始收拾细软，打算走人。

「妈的，」阿兰基收剑入鞘，「这家伙是真货。莫里斯，你认为如何？」

对於阿兰基的询问，我打算先看看他的表情，再决定要如何回答。

他的脸，现在看来很糟。──跟偷看nV生洗澡而被抓包後的惊恐没有两样。

「你不是也有一招魔法剑技？」

「我的确会，但……」

我等着，等他说完。

「你难道不懂吗？」他咬牙，左顾右盼，不断眨眼。「他现在展示这招魔法剑，不就代表他还会其它的，不然怎麽会随便暴露自己的招式？」

「等一下──阿兰基，你先冷静一下。」我按着他的肩膀。「不要慌张好吗，你这样会让对方知道，你正在……」

他应该知道我要说什麽了，於是张着一双大眼，直瞪着我。

「啊，是啊，这没什麽。」他神情一变，变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会火龙剑，我也会狂风啊！谁怕谁啊！」

他闭上嘴，嘴巴却止不住地扭来扭去，活像是条挂在脸上的蚯蚓。这样扭了一阵子之後，他开口说：「我怕他魔法剑的造诣b我高。」

「呃──这个嘛──可能吧？」

「可能？」他听到我的话，吓了一跳。

「也可能b你弱，谁知道呢？他有可能会更多魔法剑招式，但也有可能是故意要吓我们的。但至少现在你有个优势。」

「优势，什麽优势？」

我就知道他Ai听这个字眼。

「他不知道你的实力。而且你刚刚的……一点点的……惊慌失措会让对方以为，你真的真的很害怕，然後他会以为你一定很弱。」

「你是说──他会轻敌？」

「就是这样，轻敌。还记得老师教过的吧──轻敌，是对敌时最要不得的心态。」

「你说得对。」他露出一副肯定的样子。「我果然不能没有你。」

是啊，没有我的话，阿兰基现在恐怕还在北方的森林里头乱绕呢。

一想到这点，疑惑再次袭上心头。为什麽村民要说谎？难道他们不希望有更多优秀的人才援助他们的国家吗？

真是奇怪。

就正在我还在疑虑的时候，接待官──或说是今日的测考官──大声地宣布，皇家骑士的甄试，正式开始。

其实今天我是没事可g的，要参加甄试的人是阿兰基。

如果阿兰基顺利通过的话，那我这J犬就会跟着升天，然後住进皇g0ng。若没有的话……那我们就得启程去寻找另一个荣耀。

不过看看叫号，还不用担心。阿兰基距离对决佛瑞德似乎还远的很，而实际情形b我预想中要好得多。──许多知道下轮要碰上阿兰基的对手，纷纷在赛前弃权，导致他总是才走到场中，便立即又折返回来。

另一个跟他有相同命运的，则是佛瑞德。

就这样广场上的人数越来越少，导致该碰上的人，最後还是给碰上了。

佛瑞德与阿兰基在场上面对着面，昂然对立。这时考官没喊b试开始，反倒是拿着几张文件，走到场中。

「两位，就是你们了。」考官说。

「什麽，我们不用b吗？」阿兰基问着。

「不用。国王要取十位以内的骑士。由於两位骑士加上你们的同伴总共不过是八位，所以你们都通过测试，都是皇家骑士了，现在只要签名就可以了。」考官挥挥手中的文件。

走向一旁的桌子，阿兰基大力鼻息，哼了一声。闻此哼声的佛瑞德，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扬扬眉头。

等两人文件签署完毕，考官又说：「好了，这些徽章给你们，请将它标挂在x前显眼的地方。凭此徽章各位可自由出入皇g0ng，除了皇室起居所以外。在首都内则可在急用时，对任意百姓召用坐骑。我在这里会留下六名仆人，协助各位搬运随身行李。请各位尽快搬进皇g0ng内，谢谢。」

说完，他招招手，三名随从小跑过来，整理起桌上的一切，而考官自己则姗姗离去。

「看来我们未来就是夥伴了。」佛瑞德伸出右手，等着跟阿兰基握手。

阿兰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转头往我这边走过来。

「呐，通行徽章。」阿兰基走到我身边时说。

「刚刚你应该跟佛瑞德握手的，毕竟以後我们要一起同心抗敌啊。」我说。

「同心抗敌？我才不要跟这个J险的骗子合作。莫里斯，我们得想办法揭穿那些家伙的身分，这样就能赶走他们了。」

「赶走他们？」对於阿兰基的提议，我心持高度怀疑。

如果今天双方还得争个你Si我活才能成为皇家骑士的话，那我倒是不反对去掀对方的底。可是既然一切平安顺利，有何必要少个朋友却多个敌人呢？

不过……我倒也猜得出阿兰基的敌意由来。──毕竟公主只有一位，而能与公主结婚的，大概也只有一位。

「对，赶走他们，不是他们走就是我们走。」

「好吧，我会帮你想办法。不过呢，我们得真正抓到把柄，才能公开指控他们。」

「把柄，把柄有啊！你不是说，他们曾在路上调戏民nV吗？」

「是啊，我是这样说过，但是……」耸耸肩，我摊手摆出无奈的表情。

「但是什麽？」阿兰基直望着我的双眼。

「我不知道那位少nV她住在哪。」

「那就调查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说的也是。」我继续装模作样下去，「那我……有时间就去调查。」

「不，身为我的跟班，现在这就是你最重要的任务。」

「可是你也许需要人帮你打理……」

「不用不用，」他扳住我的双肩，将我扭转过身，接着从後面推着我，「有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现在你就专心去找那个nV孩吧。」

在他的坚持下，当我们回旅馆里，把自身的行李简单打包後，就分道扬镳。

匆忙中，我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换下，就启程去寻找那位少nV。其实不是没有时间换，而是我希望自己能以这样的装扮去见她。

阿兰基说的没错，调查搜索的确是我的强项，这可能是我从小喜欢逢人打听故事所训练出来的能力吧。

来到昨日少nV遭逢纠缠的地点，我向四周的居民打探了一下。

果然，他们有印象。毕竟要遇上美nV本来就不容易了，更何况是遇上美nV被欺凌呢？

有印象归有印象，但问及少nV的身分与居所，他们皆是应以摇头。居民说，少nV每隔几日偶有经过，但从没在此驻足，并无机会攀谈。

「那她大多都什麽时候会出现呢？」我问。

「呃──例如现在？」路边妇人说着，眼神却往我身後望去。

我赶紧回头。她就在我身後，双手扶在心口处，用一双注满感激的眸子看着我。这次她身上的洋装与上次颜sE不同，上次是橘红的，这次是淡蓝。第二次看到她，还是会有种四周时空暂缓的错觉。

「你好。」她稍展笑颜。

「你好。」希望我现在的脸，不要太红才好。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啊──」我SaO着头，「那不算是什麽啦。身为骑士，这只能算是小事。」

说完，我发现兴奋正在身上乱跳，这导致我得要东抠抠、西00，像个为了等待糖果而不安的小孩。

「那──」她低下头，往右手边看了一眼。「我得回家了。」

我注意到她虽然转身要走，却没说再见。

「让我陪你回去吧，一个nV生单独走在路上是很危险的。」

她回望，两眼眨眨。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漂亮nV生。」我补充着。

希望我没有太直接，也希望她不会讨厌这种奉承。

「呵。」她笑了一声。

太好了，一切顺利。如果没什麽意外的话，我将能与她并肩共步，跺回她家。只要能知道她家在哪，我就能有事没事来找她，好继续加深两人关系。日子一久，就会坠入Ai河，接着布上红毯，有个、或更多个小孩，最後过着永远永远幸福快乐的日子……

「……名是？」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啥？」我问，「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在问什麽。」

「呃，请问骑士您的大名是？」

「喔，我是莫里斯．诺尔斯基，你叫我莫里斯就可以了。」

「哦──莫里斯……莫里斯……」她似乎是试着要记住我的名字。

这是个好现象。

但在这之後我跟她都安静了下来。这时，我心里好像卡着什麽，就像是忘了什麽要事的徵兆。

「你不问我的姓名吗？」她说。

喔，对啊，就是这件事。「你说的是，那请问你是……？」

「柯妮．阿曼达。」

「喔，阿曼达小姐──」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叫我柯妮就好。」

「柯妮。」我跟她点个头，她则相当合作地，也对我点个头。

「你是皇家骑士团的成员？」

顺着她的视线，我瞄了中午才刚镶上去的新徽章一眼。金sE徽章的上头浮刻着一头睡狮，躺卧在g0ng殿之中。

「喔，是啊。不过这其实跟我b较无关，跟我朋友b较有关。他想来这里争取成为英雄的机会，我只是跟着过来，看看能……帮他什麽忙。」

话说到後头，我心虚起来。这心虚，倒不是我说了什麽谎，而是我怕柯妮会明了到其实我只是个……

「他想成为英雄啊──你认为他有机会吗？」她问。

「唔──我想他很有机会。」

「这样啊。那你呢？你不也有机会？」

「有，当然有机会……」我低下头，叹口气。「可是机会不大。」

「喔，为什麽？」

「昨天，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真是个英雄的料，昨天我应该是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才对，而不是转身逃开。所以说，我没什麽机会可以成为英雄。」

「你的剑术不好吗？」

「马马虎虎。」

「那为什麽你不──？」

「多练习？」

她点点头，一脸殷切期盼。

「柯妮，我必须说，有些事情是需要才华的。如果某人没有某种才华，却勉强去做需要这种才华才能做到的事情，那这人最好的下场，就是早早省悟，赶紧放弃原本想做的事。」

她突然止住步伐，我则前行了两步，才及时停下。

顿时，我不敢回头去看她。也许她心里正想着这男人怎麽这麽没用，应该早早远离才是。

我开始後悔，为什麽自己非得穿着盔甲来见她呢？或许，我刚刚应该说谎──不惭大言些啥努力一定会得到成功，加上一段打Si不退的热血狗P才是。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柯……柯妮。」我慢慢转过身，小心地吐着每一字。

「我家到了。」她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走这趟路，也谢谢你昨天那麽勇敢的帮助我。」

她用着惋惜的眼光看了我几眼後，就推开门溜进屋内，随即阖上大门。

看着紧闭的门，不知道她是否仍在门後。

一种不可言喻的空幻感让我举起手去敲门。

我在g嘛？

门，还真的开了一个缝。

「怎……怎样？」她在门边，露出半个身子。

「你喜欢英雄吗？」

「有人不喜欢吗？」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再见。」

「嗯，再见。」

带着她给的答案，我低头离开了她住的地方。

回头的一路上，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说空白倒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思绪总是飘过来飘过去的，毫无定向。

如果我有剑术的底子那就好了。的确，谁不喜欢英雄呢？换句话说，谁不想成为英雄呢？

但要是想想就能成功，我看满街就都是英雄了。

来到河边，我踏上一座小桥，看着和缓清澈的流水。我在想，也许一个nV人能改变我的一生也说不定。

可是……剑术，弓术，骑术，还是魔法，我都……

领导统驭也许不错啦，可是这里谁会鸟我？阿兰基就不会，想劝他接受我的意见，还得半哄半骗的。

心念一散，我头一倒，像个吊Si鬼一样地用垂垂的大头，看着河面的倒影。又是这个家伙，又是这张高不成低不就的脸。为了不要看到这家伙，我转过身去，索X坐在桥边的扶手上。

不一会，就在日头将尽、天光紫橙相交之际，一名皇g0ng信差奔到我面前。他告诉我国王今晚将邀请新科皇家骑士团的成员共聚晚餐，请我务必要即时参加。

「啊──可是现在不早了，这里离皇g0ng还有一段距离，我想──」

「没关系，」信差欠身，然後朝左右张望。「我马上替您备匹马，让您赶回去。」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往右手边的一条小巷望去。

「啊！有了有了。」

听他这麽吆喝，我跟了过去。一看，原来是某酒家後方的马厩。他接着大喊，要什麽人出来回应他。

「来了来了，」一位卷着袖子，满脸胡渣的粗胖男子从後门走出来。「我是本店老板，请问有何贵g啊？」

「有位皇家骑士需要徵召你家的马匹做为坐骑。哪──！赶紧给这匹马──」他指着一只全身棕红、毛sE光亮的马说着，「装上马鞍，知道吗？」

「这……」老板弯腰低头，咬着牙，偷偷瞪了我一眼。「是，是。」

「我想还是不用了。」我说。

「不，不行！国王的命令，不能随便说算了就算了。」

「那……那就徵这匹好了。」我指着马厩中，一只毛发凌乱的老h马。

「骑士大人，这马──」

「好了好了，就这匹。反正现在不是紧急状态，不用计较这麽多。」

我看到酒店老板眼中的敌意消失，并将马鞍从红马背上换到h马身上。

当老马上好马鞍牵出马厩後，我立即跨上。「我会派人送回这匹马的。」

说完，我掉转马头，策马往皇g0ng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