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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只手放在丝绸被面上,轻轻抚摸、旋转、转圈,带着无言的暗示!

心中却暗道,这质地这么粗糙,不会伤了期期娇嫩的肌肤吧?

期期娇嫩的肌肤?

天,光想想就不能忍!等明儿个回去暗示阿娘,能不能将婚期提前,下个月最好!

纪子期冷哼一声,“这里是蒋府!”

言外之意是:这是我的地盘,你要敢乱来,我还怕你不成?

杜峰唇角咧成灿烂的弧度,懒懒道:“是吗?如果岳丈岳母发现我半夜来与你私会,除了打骂我一顿外。

期期这么聪明,猜猜看,他们还会做什么?”

还会做什么?大不了也把她骂一顿!

不对!这是古代!这女子与人私会可不是光彩的事情,要么被人唾骂,要么……火速嫁掉!

纪子期恨声道:“所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

“没啊!我不是让你过来吗?这样静悄悄的私会,岳丈岳母怎么会知晓?”杜峰暧昧笑道:“除非期期想做点什么动静大的事情!

期期要是想的话,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啊!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纪子期心中尖叫。

她气得肝疼,火气上来后,偏不愿受他要挟,冷冷道:“这女子名誉若受损,虽然退路并不多,想必也不止一条路!

我若执意不嫁,你能奈我何?我爹娘又能奈我何?”

杜峰原本懒散闲适的神情,突然间罩上一层寒意,像一夜北风吹过的湖面,全结上了冰,冷冷吐出几个字:“哦,那你打算如何做?”

那神情明晃晃地告诉纪子期,若你敢说句不中听地试试?

既然你明知还要故问!我偏就要答你!

纪子期冷哼一声,学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字,每个字像尖锐的刀一样,刀刀刺向杜峰的心脏,“终身不嫁!出家为尼!或者,以死殉节!”

在她刚说完的瞬间,杜峰已如豹子般,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了纪子期面前。

纪子期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已被杜峰拦腰抱起,面朝下压在了床上。

光滑又带着凉意的丝绸被面紧贴着她的脸,她想翻转身,杜峰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一条腿压住她乱蹬的双腿。

“杜峰,你干什么?”纪子期气急败坏,紧接着屁股传来一阵剧痛,“啊!”

杜峰的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纪子期又痛又尴尬,大骂道:“你个混蛋!你凭什么打我?你放开我!”

杜峰的大手又用力打了两下之后,停了下来。

然后将她翻转过来,欺身压了上去,双眼泛着血红,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不是亲吻,而是重重地啃咬!

手从她衣襟下摆伸了进去,不是揉捏,而是大力地撕扯!

钳制住她双手的大手只要略加用力,就能捏断她的手腕。

压在她身上的躯体,像要将她融入体内,力道重得令她全身的骨骼咯咯作响。

那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式,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来地狱的幽冥之火,把纪子期弄疼了,也吓坏了!

唇上很快就传来了血腥味,杜峰却丝毫没有停顿,又咬向了她的脖子。

纪子期忍不住哭泣出声,颤声开口求饶,“杜峰,你别这样!”

可这一次,她的泪水却没能熄灭杜峰的怒火。

他毫不留情地扯开她的衣衫,像头凶狠的野兽,享受着到嘴的食物。

没有温情,没有爱抚,只有掠夺!

只想将这一切疯狂地占为已有!

感觉到那残酷的手掠过腰部,向下滑去时。

纪子期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毫无顾忌,哭得浑身颤抖。

身上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却没向以前那般抱着她,心疼地哄道:“期期,别哭,我只是吓吓你而已!”

杜峰的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那眼里带着毁灭也带着恨,“纪子期,你给我听好了!

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给别的男人!你嫁谁,我就杀谁!

你若想不嫁,我就绑着你上花轿!你若想出家,我就拆了所有的尼姑庵!

你若自尽,我追着你到地狱去,也不会放过你!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你休想逃脱我!”

杜峰霸道地宣示完他的决心和所有权后,毫不留恋地离开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那门被大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纪子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对杜峰紧存的一丝好感转成了浓浓的恨意。

她第一次觉得她在心里恨上了一个人,恨他的霸道!恨他的专横!

可是,这恨意刚刚才起,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苍凉的孤狼似地呐喊声,在这寂静夜里荡漾开来,格外惨淡!

像一头受伤的野狼,失去了家园与亲人,对着月夜发出嘶吼,没有丝毫地压抑,无可奈何,悲伤而又撕心裂肺!

是杜峰!

纪子期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心突然间痛得不能自已。

她猛然意识到,杜峰的怒火也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珍惜!

我捧在手心里的,尽着全力想要呵护的,视若珍宝的,比自己还贵重的人儿,你却如此不知自爱!

纪子期想起杜峰上次的怒火,当她说出你想要就拿去时杜峰的怒火!

忽然间就明白了杜峰的心意!

那深沉的、掩盖在表面欲望下的、最真诚最真挚的心意!

你是我的媳妇儿!

纪子期在心中,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了几遍,然后有种甜甜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浮了起来。

不是突然生出的,而是在各种各样的情绪中浮了出来,就好像它一直都在,只是被掩藏在了记忆深处!

纪子期有些惶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她自己从未察觉?

呐喊声终于停了下来,纪子期的眼泪却未停下来。

杜峰发泄似的呐喊在这寒冷的夜,惊扰了许多人的美梦。

有些火大的,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半夜三更不睡觉,鬼吼什么?要吼滚回去吼?”

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家屋顶一声巨响,应是被什么东西扔中砸了个洞。

方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悻悻闭上了嘴。

与纪仲春活动了小半宿的蒋灵从睡梦中醒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身,推推身边兀自熟睡中的纪仲春。

“春哥,刚刚你听到吼声没?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像咱未来女婿的声音?”

纪仲春嘟囔两句,含糊不清,像说梦话似的,然后翻个身背对着她,又沉沉睡去。

蒋灵气得恨不得用手掐醒他,死男人!自己爽够了累坏了,就敢不理老娘了?

她一把扯过被子,背对着纪仲春重重躺下。

没了被子遮身的纪仲春,打了个寒颤,翻转身,自动地朝温暖之地靠去。

他伸出手将蒋灵环在怀中,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放在她胸前的手还无意识地揉了揉。

蒋灵面上还带着怒气,身子却与身后那温暖的怀抱贴合得更密切。

在那种亲密的依偎中,慢慢的,怒气渐散,带上了笑容。

早已累坏的身体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纪子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带着甜意与涩意,进入了梦乡。

这一折腾,早上就起得有些晚了。

一照镜子,眼睛肿得似核桃,唇上带着干涸的血迹。

脖子上胸前都是牙咬的痕迹,用手一碰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怒意。

手腕处几个分明的手指印,还好现在已是初冬,衣衫够厚够长够严实。

纪子期看着这样的自己,面上飞红,对镜中人作了个鬼脸,甜蜜地嗔道,杜峰你个讨厌鬼!

又暗暗在心中作了个决定!

蒋灵来到纪子期房间时,很惊讶自己的女儿今儿个这个时辰了,还没有走。

更惊讶的,是她可疑的红肿的眼和唇,“小雪,你的眼睛和嘴唇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纪子期讪讪笑道:“没什么事,娘!就是昨晩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一惊之下,将自己的嘴给咬伤了,痛得我直掉眼泪。”

蒋灵疑惑地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纪子期正要出门,突又想起一事,“小雪,我昨儿个趁着太阳好,将秋天的衣衫拿出来晒了晒,发现你有好几件衣衫腰部的带子都扯断了!怎么回事?”

纪子期脚下一个踉跄,不会是上次在杜峰书房被他扯烂的那几件吧?“哪,哪几件?”

“就是浅粉色绣花,还有浅绿素色镶边那几件。”

“那个……”纪子期眼珠转啊转,“娘,我上个月不是要完成寒服工坊的考题吗?当时因为那布匹质量的问题,总是找不到原因,

便用自己的衣衫试了试。后来一直忙,就忘了这事了!”

“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蒋灵狐疑道。

“不是我!”纪子期含糊应了一句,“娘,时候不早了,程清和嘉桐还等着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忙出了门,留下一头雾水的蒋灵。

临出门前,纪子期顺便拜托府中聂管事,帮忙找两个画功不错价钱合理,最主要是速度快的画师。

找到后,让两位画师直接去愫衣坊找她。

——

今日几人是分头行事,纪子期和程清江嘉桐去总店挑新的样式,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配套的手帕香囊之类的,作为小礼品赠送。

唐大公子吴三多罗书则继续回愫衣坊开门经营。

总店与愫衣坊不同方向,唐大公子三人一早已先行离去,这样免了纪子期不少尴尬。

见到程清和江嘉桐探究的眼神,纪子期主动将早上对蒋灵讲的借口又讲了一遍。

理由虽蹩脚,程江两人也还是懵懂少女,信以为真,反而被她的愚蠢逗乐了,大笑个不停。

接待她们的仍是肖三娘子,纪子期简单说明了想要的衣衫要求,不过并未告知她,她们接下来的打算。

肖三娘子道:“纪小姐,原本我是不该多嘴的,不过我与你一见如故,忍不住就想着提醒几句。

这衣衫不同于首饰之类,有个样式放在那,客人若看上了,喜欢可以订做。

而衣衫,人人身形不同,肤色不同,喜欢的未必合适,必须得穿在身上才能看得出效果。

你们今日通通只拿小号的回去做样,款式又多,客人若看中的没码数,一些没耐性的,就直接走了。

有些看中了就算下了订,到时候再试穿,发现效果没有想象中的好,也不会支付剩下的银子的。

所以,纪小姐可以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纪子期微笑回礼:“谢肖三娘子提点,这些衣衫我们订回去,是做别的用途的!效果好,可能会用同样的方式进货。

我知道这每款衣衫的生产量都是有限的,肖三娘子也知道我们的特殊情况。

别的不敢要求太多,就是到时候若有客人下了订单的款式,请肖三娘子第一个先支持咱们这家铺头。”

肖三娘子主动提点,见对方仍坚持己见,也识趣地不再提,顺着纪子期的话应道:“一定一定!纪小姐放心,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全力先满足纪小姐的需求。”

总共先选了十几套,数量不多,纪子期几人便打包带上了马车。

因为是蒋大师府中管事出面,聂管事很快就找到了两位画功一流、只收友情价的画师。

事实上,若聂管事真放出风声,蒋大师府上需要画师,哪怕是皇宫中的专职画师都自愿上门。

别说收银子了,倒贴都愿,毕竟能跟蒋大师扯上关系,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那两位画师也是一样。

但聂管事坚持一定要收银子,否则另寻他人,两位画师才勉强定了一百文钱一幅的价格!

若被其他出高价请二人画像的贵人知道了,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

要知道这两位画师平时的价格,是至少一百两银子一幅!

两位画师也理不了那么多了!

谁要是敢质疑,他们就直接一句回过去:你们谁帮蒋大师的忙会收钱?

估计到时就没人敢再出声了!

纪子期未料到聂管事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她们三人前脚刚到店,后脚聂管事安排的画师就到了。

她赶紧地帮程清和江嘉桐化妆。

两人对纪子期在棋林学院和丁级切磋时的妆容,仍然记忆犹新。

虽当时纪子期承诺教二人,但后来忙着全校授课的事情,一直忙忙碌碌的,将这事也暂时忘了。

等帮二人整理好妆容后,两人睁开眼互看对方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艳。

程清的气质出尘,妆容以裸淡妆为主,只重点突出了眼睛部分,用黛眉条出的眼液,细细勾勒,眼角向上斜斜飞出,于一低头间又生出几许魅惑。

江嘉桐热情娇艳,配上浓眉红唇,更显霸气,换上一身大红色骑装,更是明眸皓齿,气势逼人,艳比蔷薇。

两人一出来,看呆了吴三多几人。

唐大公子还好,只惊艳了一瞬,就别开了眼。

心里却想着若是纪子期作如此装扮,又会是何等的清新迷人!

是像棋林学院与丁级切磋时那个粉嫩的荷花精?

还是如画中走出蛊惑书生的艳冶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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