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梦梦，注意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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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职业，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目标，各种各样的陷阱，并时常处于不利的条件下。能够穿越无数危险活下来的人，绝不可能只会使用一种武器，只懂一种战斗方式。

虽然莱维的拳脚功夫比不上为了打发无聊日子，花了足足上百年钻研拳法的依文，但起码比面前这位从外表看顶多十五六岁的少年要强。无论是技巧或者经验，少年能胜过他的，只有速度、快到极点的速度。

莱维甚至觉得少年的速度有些诡异。他从没见过将速度与敏捷糅合得如此完美的对手。不愧拥有漆黑之牙这个代号，少年闪避与进攻的身法之迅捷诡异，给人造成一种忽隐忽现，几乎媲美空间移动的错觉。

对战的双方因专心与对手，反而感受没那么明显。守在一旁的伊芙却是对少年的实力非常重视，抛开犹如毒蛇般狠辣的两把弯刀，如果是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伊芙感觉只能靠金发变幻出的无数武器，以滴水不漏地进攻来压倒这位少年。

莱维使用的是最单纯的拳脚攻击。不像依文擅长的合气道柔术，莱维的体术没有任何固定的套路与招数。预测对手的攻击、寻找对手的破绽，然后使用最简单快速且致命的方法。这是千百回战斗中自然领悟的活命与杀人技巧，可以说是一种本能锻炼到极限的结果。

“用力过猛了，留点力气才好应变。”

“呜！咳、咳！”

少年用力直刺留下的空隙被莱维看破，紧接着就是一记击中侧肋的勾拳。肺泡内空气仿佛被强行榨干的痛苦令少年无法回应莱维的话。

少年是一名出色的杀手，所以才被赋予漆黑之牙这个象征黑暗与死亡的代号。可他终究太年轻了，即使从刚会走路时就开始学习，他的经验也远远不足莱维在战场中度过日子的零头。脸上一块淤青，被衣服遮住的身体各种，肯定还有更多伤痕。虽然没有一处致命，可这仅仅是几分钟的战斗而已。

不，甚至无法称为战斗。刚开始的几招试探过后，莱维就差不多摸透了少年的攻击、防御、闪避等习惯。接下来就是单方面增添战果。

莱维还有时间在攻击命中的间隙抽空指导两句。是在教师职业工作太久养成的习惯吗？莱维不清往常总是追求一击必杀的自己为何单单在这位少年面前变得饶舌，但他清楚少年没有使出全力。即便被击中的次数早就达到双位数，莱维知道少年依旧没有使用他真正的实力。

当然，使出全力，胜利也还是属于自己的。莱维有自信，他自信一个缺乏战斗经验，许多基本技巧都尚未完全掌握的杀手，纵然拿着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亦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提着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孩童并不可怕，千锤百炼职业军人只需要一把小刀就可以杀死全副武装的警察。

得知没有其他敌人埋伏在侧，又有伊芙从旁守护的情况下，莱维游刃有余。

咚！

又是一记力量媲美巨锤的重拳。少年觉得仿佛有灼热的电流透过柔软的腹部，直麻痹他的内脏。

不是错觉！

强忍呕吐的恶感飞身后退，抬起头来的少年见到蓝白色的电弧缠绕着银发男子的双手。他从组织那得到的资料上显示，这名对手拥有控电能力。但资料上没有告诉他，对手除了将电流运用在威力巨大却需要蓄力的电磁枪外，还有直接攻击的手段。

莱维不会读心术，他不是美琴学校那位总是躲在暗处算计人的女王，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到少年的心思。他肯定少年所属的组织是从圣杯战争中才开始注意自己——针对学园都市的组织，没理由调查他这个安安分分的普通学校教师。

从圣杯战争中得到的资料，必然会忽略他将控电能力糅合到体术中的情报。英灵们的身体强度都太过夸张，至少与莱维敌对的英灵尽皆如此。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吉尔伽美什、有大力神之称的赫拉克勒斯、能够轻松挥舞巨大剑刃的克劳德，每一个英灵的身体能力都远远超过莱维，以至于他根本没机会近距离作战，给人一个单纯远程狙杀枪手的印象。

少年不知不觉中吃了大亏。从最初的攻击到现在，每一次命中的拳脚上莱维都赋予了逐渐增加的电流。如果是个没经过锻炼的普通人，恐怕这会儿已经因内脏、尤其是心脏难以负荷而倒地不起。

即使眼前的少年，他那午夜游魂般的身法也渐渐变得迟滞。像慢性毒药似地，在不知不觉中腐蚀敌人的身体，与直截了当的枪法迥异，这就是莱维杀人的拳法。

并且，莱维采取这种缓慢侵蚀的战法，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他那把被忽略已久，不知何时变得如同雷球般刺眼的黑色装饰枪。

“该结束了。”

随手抬起枪，没用瞬移掩护，也没有继续逼迫对手。少年此刻迟钝的身体，不足以闪开快如惊雷的子弹。几乎刺穿耳膜的尖啸声迅速暴起又消失，恍惚乌云中冲出的一道闪电直劈刚开迈开脚步的少年！

“嗯？”

“没打中。”

闪电击穿研究所外墙惊起的硝烟被伊芙用纯白羽翼鼓起的风吹散，除了一个跟研究所内其他地方相似的焦黑大洞外，并没有发现活着的少年或躺着的尸体。

在最后一瞬间用特殊的能力闪开了？伊芙走到莱维身边，用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他。

“呵呵……这个……刚才有电话打过来，被吓了一跳，所以就……”

莱维尴尬地掏出手机，把正显示着‘一通未接来电’的屏幕展示给伊芙。

“哦。”

语调有些异样，伊芙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手机有来电是事实，但专业的枪手会被一通电话干扰瞄准吗？

“刚才追出来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关机了，下次会记住的，呵呵。”

低下头按下按键，借此躲避少女目光的莱维，从屏幕上看到凉宫春日这个名字。

“是社团的学生，估计是有活动之类的吧？我先回个电话问问。”

看了看时间，正好是课间，凉宫虽然乱来，好歹旷课逃学之类的劣迹暂时还没发展起来。不像三年级的冈崎和春原，那两个家伙最近的缺席次数颇为可观，莱维去找新校长请假的时候，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女’就提到过这个问题，估计接下来他们的班主任得头疼一阵了。

“喂，凉宫……”

“莱维！？为什么去大霸星祭不通知我！？”

很难想象高中女生会在学校里如此地大喊大叫，莱维的手机扩音器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发出断断续续的破音，令人联想到快没电的机器人。

“额，我记得跟有希和阿虚都说过吧？还有结标也知道的。”

“哼！还好意思说，阿虚跟有希都只是说你请假而已。要不是中午碰到淡希，我还被蒙在鼓里呀！大霸星祭！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抛开其他成员自己独享？你到底有没有身为sos团团员兼指导老师的自觉啊！”

凉宫的大嗓门连扩音器振膜都能刺穿，紧挨着莱维的伊芙当然也能听到。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的神色，除了依文和凛以外，印象中还没见到过莱维被其他女生如此对待。

凉宫春日，伊芙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莱维本以为是阿虚他们没告诉凉宫自己要请假导致她发火。后来他忍着耳膜被蹂躏的痛苦听下去，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按照sos团伟大的凉宫团长的说法，sos团秉承民主的管理方式，团员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请假，伟大的团长大人会仁慈的予以批准。她之所以这么激动的原因，是莱维明明身为指导老师，却抛弃团员自己一个人跑去大霸星祭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像大霸星祭这么有趣又难得的活动，指导老师带领社团成员一起参与是理所当然的。凉宫对于莱维不声不响偷偷跑去的行为给予强烈的谴责，并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一通机关枪连射般疾风骤雨的话以‘今天就算了，明天如果不让我们一起去的话，回来就判你死刑！’作为结束语。整整十分钟的通话时间，莱维仅在最开始说了两句，之后就连插嘴打断的机会都找不到。

凛是这样、藤林杏是这样，连刚认识不久的凉宫也是这样，莱维作为老师的威严，好像遥不可及的幻想一般。真得好好想个办法了，他收起手机，准备跟伊芙离开这个研究所。

“嗯？有人来了。”

莱维以为伊芙早就放弃了搜索，现在看来她还留了一些肉眼无法见到的发丝在外围。来的会是什么人呢？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解答。

“莱维先生！”

带有敬语的称呼，令刚被学生打击过的莱维自信心油然而生。显眼的粉红色的短发，轻盈又迅捷的身形，被独自留在展览馆里的公主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

背上插着蝙蝠似地翅膀，从远处飞来的梦梦在见到莱维他们后，脸上的紧张明显褪去。她就像一只被雨水打中翅膀而失去重心的燕子般从高空坠下，双手揽住莱维的肩膀，投入他的怀抱。

“莱维先生，你们没事太好了！”

先前在狭窄的储藏室里已经够尴尬的，这回享受少女热情拥抱的同时，身边更是多了一个观众。梦梦的身子很轻，也很柔软，还带有淡淡的香气，但在伊芙利剑似地目光下，根本就没法淡定。可对方是担心自己，莱维又没法狠心地把她推开扔到地上。

不过他没发愁多久，一旁的观众首先表达了对这出肉麻剧情的不满。伊芙一把揪住梦梦的衣领，将她硬生生从莱维身上拽下来。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请注意你的举止。”

生硬的语气配上那张无表情的脸，现在的伊芙看起来就像宫廷里负责教育公主言行举止的女官。不知是否梦梦也有类似莱维的感觉，见到伊芙的样子，她立刻从热情的少女，变成乖顺的女孩，笔直地站在一边。

“梦梦，抱歉没有先跟你联系。”

别人是来帮助自己的，自己却把人家撇开，虽然事态紧急情非得已，莱维决定还是先道歉，顺便冲淡一下因伊芙貌似不高兴而紧绷的气氛。

“没关系。”

梦梦摇了摇头，脑袋两侧的两根小辫子调皮地跳了几下。

“把我留下是正确的选择，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怪盗派来引开别人注意的鱼饵呢。不过之后学园都市的警卫行动很快，没多久就封锁的现场，我也没法呆在里面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后续的动作。”

“是吗？可能是给我们的情报出错了吧。”

莱维本就不大相信土御门告诉他的情报。那番从头到尾全是猜测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怪盗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甚至就算那名少年真的是跟怪盗一伙，也没法说他们偷那本书的行为与宗教界魔法师入侵学园都市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如果光凭猜测，莱维觉得事情更可能刚好那么凑巧。两伙贼同时出现，总不能照此判定他们是同谋吧？不过对于刚才那位少年，莱维倒是觉得他跟怪盗之间应该有关系。执行者十三号，或许怪盗跟他属于同一个组织。

莱维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问问，看那名少年的样子，说不定会直接回答自己呢。

“好像白忙了一场，好歹只是造成一点小骚乱，没有游客受伤。”

“被偷走的书呢？”

“我接到的委托是维护治安而已，抓贼是警卫的工作，只要没人因此受伤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伊芙明显对莱维的回答不以为然，但接受委托的是他，自己连个官方指定的协助者都不算，没必要太过认真。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去找依文小姐吗？”

梦梦的表情让人觉得她果然还是个孩子，一平静下来，就立刻想到继续玩。

“先给负责的人打个电话吧，算是报告一下情况。如果没其他情报，我们就继续去玩吧。”

莱维掏出手机，想找到刚存下的号码，还没按键，屏幕就自己亮了起来。

“真巧……”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土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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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依文的兴趣爱好列一张清单，看电视会排在前排显眼的位置，其次应该是玩游戏，总之都是跟电视相关的娱乐方式。按照现代社会大众普遍理解中的定义，依文完全可以归类到家里蹲宅女的行列中。

当然，依文本人对此绝对不会承认。你要去问她为什么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她会举出被封印被诅咒之类看起来十分可观不可抗拒的理由。的确，被纳吉施加了所谓上学地狱诅咒的吸血鬼女孩没办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范围。纵使麻帆良有着媲美学园都市的占地面积，也总有逛腻的时候，呆个几年基本上就到极限了。

可若拿同样的问题去问莱维，他会告诉你在没被施加诅咒之前，依文同样也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类型。只不过住所从麻帆良外围森林里的小屋换成了魔法世界无人区的城堡；娱乐方式从使用现代科技产品换成了制作人偶这种手工艺活动。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总的来说，依文不喜欢出门好像是她的天赋习性，或许是吸血鬼这个种族的通病吧。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中的吸血鬼角色都是呆在偏僻的城堡中过着贵族般自娱自乐的生活。

秉承着吸血鬼种族的家里蹲习性，和莱维分散后独自一人的依文，突然就丧失了游玩大霸星祭的兴致。虽说她是在等着土御门和上条那边的消息，但换了其他女生，多数会逛逛附近的商场或者商场或者商场。而依文，自从找到这家红茶味道不错的店后，就仿佛懒得动弹了。尤其是这家店里头还有实况播放大霸星祭比赛的电视，如此一来，她更找不到出去晒太阳的理由了。

反正都是看比赛，电视直播还能更清楚一点。依文的想法若被忠实的体育迷听见，一定会从现场气氛和感染等多个方面愤慨地加以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