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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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看到的全度研是不一样的，那根烟被点燃后那个女人在漫不经心之间显露出的风情打开了她身体里携带的金手指，那是大部分情况下讲逻辑讲思维模式的尹南絮从未感受过的新世界。全度研帮她擦去了宝石上的尘埃，让她真切了解到玩艺术的人看待世界、人物的视角有多特别。</p>

与此同时，尹南絮好像能理解孔侑到底帅在哪了。讲真，她本来觉得孔侑长得就那样，单论帅的话，姜东元那种才算得上帅，孔侑也就是不难看而已。全度研让她get到了为什么孔侑可以跟姜东元齐名成为四大财产之一，他身上有独特的东西，值得好好挖掘的内里。就连她原本在现实生活里碰到会敬而远之的文青气场，都显得特别起来。</p>

这是尹南絮参加的最有价值的一次酒局，用打开了新世界去形容都不为过。再次播放的电影不再是一个连环杀人狂以想要创造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水为借口，三观扭曲的电影。而是非常切合电影题目《香水》，一个天才被天赋裹挟，人类的欲望走到极致所带来的毁灭，男主身上道德感的残缺正是他的天赋。</p>

被电影吸引的尹南絮跟着男主视角去思考少女的体香是否真的可以创造绝世无双的作品时，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帮搞艺术的好可怕，那么邪恶的观点怎么能拍的那么引人入胜。</p>

这一桌都是搞艺术的，搞艺术的家伙们可怕起来三观什么的压根就不存在。电影里有大量的裸|露镜头，银幕上放着少女赤|裸的身体，或者用尸体形容也可以，酒桌上的话题变成《男与女》里的一场床戏。聊的是为了镜头的美感，演员需要对身体做出一些修饰。</p>

孔侑的身材是不用担心的，他是圈内有名的名品身材，还有个肩膀流氓的称号，号称全世界的女人都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全度研也不是需要担心的类型，但李润基想要让全度研在开机时稍微胖一点，这样背部和腰臀的线条才能更漂亮。</p>

哪怕是尹南絮被全度研‘点拨’的开窍了，也不太习惯这种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说，你的屁股有点平要有点弧度，这种话。更不习惯女人对男人说，你腹肌不要练的太夸张，这样导演就不会太苛责我的臀部曲线。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这帮演员这么嗨的吗？</p>

无法参与神奇讨论的尹南絮跟不方便参与别人家剧组拍摄安排的姜东元，自动成为话题外的人。尹南絮刚开始还能装作专心看电影不听其他人说话，可人家拉着她要她参与，李润基更是直接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身体，这话她是真没办法接，干脆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避开，姜东元随后跟上，他倒是不用找理由，他本来就不参与这部作品。</p>

店里在放电影，灯光暗的跟酒桌上的虎狼之词一样不和谐，洗手间尹南絮也不想去，直接出了门坐在店门外的休闲椅上。临近午夜，店外的小巷里没什么人，尹南絮刚坐下就听到了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也没问姜东元为什么跟出来，翘起腿脚尖点了下对面的椅子让他坐。</p>

姜东元拽过摆在她的位置斜对角的塑料椅摆在她身边坐下，学着她翘起腿，半边身子朝向她，抬起的脚尖距离她的脚尖不过一指的宽度，托着下巴盯着她看。尹南絮也学他，手肘撑着扶手，掌心托着下巴，盯着他看。</p>

店门口的光源来自屋顶的小夜灯，不甚明亮，但今夜的月亮挺亮的，算算时间也要到月圆了。圆月之下的男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反正两人都笑了。笑容由小变大，眼睛由大变小，笑成弯月，笑容满面。</p>

姜东元刮了下她的鼻尖，柔声开口“这样还说不喜欢我？”</p>

侧头啄了下他的食指的尹南絮笑道“我没说不喜欢啊。”</p>

用指腹摩擦她的唇瓣的姜东元眯起眼睛让她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既然喜欢，那问题在哪？”</p>

喊着他的指尖轻咬一口的尹南絮拉下他的手，轻叹一声“我有KPI考核，一开始定错了目标。”不等他询问就改口换答案“问题在于我更想要跟那位试试看。”</p>

姜东元举起被她抓住的手让她看看自己的行动再说话“都这样了，你还要说你喜欢孔侑？”</p>

更想叹气也很扼腕的尹南絮松开他的手，长叹一声“我现在换目标也来不急了啊，性命攸关不能乱来。”</p>

“虽然我没听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姜东元重新牵起她的手“谈个恋爱而已，你确定要把事情弄的那么复杂？”</p>

这次没听懂的是尹南絮“什么那么复杂？”</p>

“我跟孔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家里的关系也很好。如果你真的打算好了要追他，那事情会变的很复杂。”姜东元捏了下她的掌心，重音强调“很复杂。”</p>

尹南絮眨眨眼，想起来她是在谷歌上刷到两人关系不错的新闻来着，但依旧没搞清楚“能怎么复杂？我又不会跟你在一起，他也不会碰到要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二选一的戏码。你也不可能做出跟兄弟抢女朋友那么无聊的事情吧，都几岁了。”</p>

岁数比她大一轮的男人说“你是她女朋友我肯定什么都不会做，你是我女朋友他也什么都不会做，但你谁的女朋友都不是，那我干嘛不抢？”</p>

“那么无聊？”尹南絮不信，推己及人啊，她就干不出那么无聊的事“我都讲明了我的目标是孔侑，你抢了有什么意义？”</p>

确实没有那么无聊的姜东元开玩笑说都怪她“我倒是想着顺其自然，我们都没相处过，严格说起来我都不认识你，只是知道名字，知道职业而已。我想慢慢来，先试着了解看看，但你突然就斩断了我的心思说我误会了，要是真的误会了，我也能接受。偏偏我没有误会，你又不愿意顺其自然，留给我的选项好像就只有抢了。”</p>

姜东元故意做出‘我也很为难’的表情笑看她“你确定这不是什么新型的推拉方法吗？我感觉很像啊。”</p>

“我很确定这不是在推拉，也可以确定你没那么喜欢我。要是按照这个角度去理解的话...”尹南絮歪头打量他“你现在是胜负欲被挑起来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p>

直起腰凑近她的姜东元真心好奇“为什么我不行？”</p>

“我说没理由，你信吗？”</p>

“我...”</p>

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姜东元，出来的正好是让没理由变成有理由的孔侑，他来叫两人进去的。姜东元斜靠着扶手让孔侑先过来坐，孔侑觉得他笑的不太对劲，但也过去坐下了，坐在两人对面，尹南絮之前让姜东元做的位置。</p>

尹南絮不知道姜东元要做什么，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有心想走，又怕自己走了姜东元真的搞事情，就只能坐着。</p>

姜东元还真的是要搞事情，不过在他看来那不是搞事情，而是把话说开。如同尹南絮说的，都到这个年纪了再玩什么抢姑娘的游戏，太幼稚。他们之间没必要玩那么幼稚的，小姑娘的年纪是小，但做事风格意外的成熟。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一点灰色地带都不留。</p>

那就说开好了。</p>

怎么说？</p>

直接说。</p>

姜东元摸了盒烟出来，抽了一根夹在手上，指着尹南絮对孔侑说“我喜欢她。”在两人同时愣住后，夹烟的手指从尹南絮转向孔侑，还是看着孔侑说话，说“她说她喜欢你。”手指在三人中间画圈“现在卡住了。”笑看孔侑“你怎么想？”</p>

万万没想到姜东元操作那么骚的尹南絮一脸懵，对姜东元还算了解的孔侑都慢半拍才回神，视线在对面的两人脸上游移，最后落到姜东元脸上“恶作剧还是玩游戏输了？”</p>

“都不是。”姜东元把烟盒丢给他，让他自己拿烟“我认真的。”拿着打火机低头点烟。</p>

终于回神的尹南絮刚要说话，孔侑先开口，指着姜东元问她“你喜欢我？”</p>

他要是没指着姜东元，要是姜东元不再，要是好感度再往上升一点，要是开局不那么尴尬，要是...无数个要是，尹南絮都能混过去。偏偏那么多要是都发生了，她要是现在混过去了，就得面对姜东元告诉孔侑的，我喜欢她，以后两人更没未来。</p>

那怎么办？凉拌。</p>

尹南絮垂头沉默，她低下头，孔侑的手也就放下了，这基本就是默认了。</p>

姜东元放下打火机站起身“你们聊，我先回去。”</p>

低着头的尹南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他还装什么红娘！这家伙一次性把事情推到孔侑必须现在做决定的地步，按照文青的属性九成九会跟她讲清楚的，女人哪有朋友重要，还是刚认识没两天的女人！她现在倒是后悔当初招惹姜东元了，早知道他那么奇葩，一定离他八丈远！</p>

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就算这是个游戏尹南絮也没有回溯时间的技能。</p>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就算是‘财产’也收不回来。</p>

“你等下。”孔侑屈指敲了敲桌面让姜东元坐下，伸手拿过打火机，点燃烟问重新坐回去的姜东元“你喜欢她，她喜欢我，这句话的意思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就是你告白没成功？”</p>

隐隐觉得事情超出预期的姜东元谨慎的回答“算不上告白，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p>

“那到了什么地步？”</p>

“什么什么地步？”</p>

“不是告白，是什么？”</p>

尹南絮猛的抬起头，姜东元也坐直了身体，勾着嘴角反问他“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p>

“确定一下。”</p>

“确定什么？”</p>

“确定你是处在追求中还是追求失败。”</p>

“追求中怎么样，追求失败又怎么样？”</p>

孔侑抽了口烟仰头吐出烟雾，低下头笑看姜东元“追求中我就再等等，追求失败我就不等了。”</p>

“呀。”姜东元拿烟盒丢他“说什么呢，我是让你说这些才跟你说的她喜欢你的么。”还是不是朋友了！</p>

一把接住烟盒的孔侑把烟放回桌上，对朋友说“你诚实的告诉我，我也得诚实的对待你啊。不然难道要偷偷跟人家见面吗，那才奇怪吧。”</p>

差一点就进入‘偷偷见面’环节的尹南絮默默举手示意自己要说话。</p>

姜东元扫了她一眼，对孔侑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闹什么。”</p>

孔侑冲她笑笑，对姜东元说“我也没开玩笑，我认真的。”</p>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有什么好认真的。”</p>

“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吧，不都是前几天才见的面。”</p>

“那怎么能一样。”</p>

“哪里不一样。”</p>

“你想抬杠？”</p>

“是你在抬杠。”</p>

男人们进入‘抬杠’环节，妹子再次举高手示意自己真的有话要说。</p>

孔侑侧身冲她笑“我很荣幸听到你那么说，我...”</p>

“你荣幸什么。”姜东元扬声打断他，给气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别闹了，差不多得了。”</p>

“我没闹啊。”孔侑弹着烟灰回应他“我单身也有几年了，这有什么不对吗？”</p>

“你想吵架？”</p>

“是你想吵架。”</p>

“你别过分啊。”</p>

“你挑的头。”</p>

“呀，孔地哲。”</p>

“要叫哥才行。”</p>

第三次伸直手臂依旧被无视的尹南絮干脆放下了手，两个幼稚园小男孩吵架，她干嘛要加入。</p>

只是有个小问题，这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她怎么就没了姓名？有什么道理言情剧本女主没有姓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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