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曹成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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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靠观察人为生的演员了解他的小女朋友了。</p>

林谩语是个很随性的人，她做事的出发点都是我喜欢，我喜欢创作所以写剧本，我喜欢你，我就会去追。那孩子不是想着一个剧本能不能成功，要怎么才能成功去写剧本的，她就是想写，就写了。</p>

写完了呢也就写完了，至于之后要怎么拍，找什么团队，如何制作，在她眼里好像是跟她无关的事。比起电视剧作家，曹成右觉得，她更适合去当个小说作家，或者电影作家，本子写出来就算完了，万事不愁。</p>

万事不愁的家伙是不会‘感激’他帮了她什么的，林谩语很可能都不认为那是她需要‘感激’的事。她做事的出发点都是她喜欢，碰到了别人做事，她也会按照对方喜欢的那个角度去考虑。</p>

如同，他跟她说，我要演你的男主角，小姑娘想都没想就答应一样。林谩语根本想不到，他演她的本子，签下这个项目，是在帮她，她只会觉得，他喜欢那个角色，喜欢那个剧本。</p>

曹成右敢肯定，如果他跟小朋友说了签约背后的故事，小朋友可能也会像同意他出演一样，毫不犹豫的说，那你别演了。</p>

这话曹成右不会跟任何人讲，不管是谁都不好说，什么话都不好说，自然就要瞒的死死的。</p>

隐瞒的消息被制作人告诉了作家，作家找到演员，说出一番，非常感谢但没必要的话。听到那番话的曹成右即是意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他没想到林谩语会从，强大和弱小的点去考虑这件事。</p>

但这么考虑也不是坏事，被女朋友误会他想当她的英雄，这怎么都不可能是坏事。</p>

既然不是坏事，既然不好解释，那就是以吻封缄，不解释了。</p>

不解释这一招能用第一次就能用第二次，第二次是曹成右发现他们家孩子好像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或者说她感激的那位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制作人，在有意无意的给她传达，你的位置并不高的信息。</p>

曹成右没有跟新人作家合作过，但他跟作家合作过。圈内的作家就算再是新人作家就是作家，作家不用跟任何人低头，更别说什么广告商。</p>

那场有广告主的酒局，林谩语要是不高兴，不来就不来，没有任何人能强制她来。她来了是给面子，也是会做事，会做人，这点没得说，到底是新人，姿态放低点总没坏处的。可再怎么是新人的作家还是作家，作家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尤其没必要为了TVN的项目委屈自己。</p>

他们家的小姑娘在酒局开始之前，女演员被安排在广告商的位置边上就已经不高兴了，大概是看不惯那样的事。可她一直忍到去第二轮，也什么都没说，曹成右就有点不满，不是冲自家孩子，而是制作人。</p>

制作人一直在给他们家小姑娘眼色，曹成右不知道这两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但一顿酒喝下来，他大概能猜到。那个TVN的部长，很可能想要把小姑娘调|教成听话的作家供他驱使，这事曹成右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不可能干看着。</p>

所以曹成右在车上跟小朋友讲，不喜欢就别去，你本来就可以不去。可他没想到，林谩语好像没意识到那个部长在做什么，光想着他这个英雄了。</p>

这就搞的成为英雄的男朋友没办法开口解释，我不是你的英雄，你完全可以自己当个英雄。我没有庇护你，在那样的场合作家再怎么是新人也比演员有资格掀桌子，你跟我绝对是平等的，要是我资历没那么深，你还是压我一头的人。</p>

这话让曹成右怎么说？没办法说，说了多奇怪。</p>

奇怪的话说不出口，只能以吻封缄。</p>

意识到女朋友把自己放太低的男朋友也有意识的想提醒女朋友，你的地位比你想象中要高很多，很多很多。别太把新人这个词当回事，在这个项目里，你不是新人，你就是作家。作家是能控场的人，掌控全局都没问题。</p>

可以掌控全局的作家连在剧本试读会要求大家过全部的剧本都不提，曹成右想着小姑娘把自己放太低了，干脆就插手想着就是硬抬也要把她抬到桌子上面去。想告诉她，只要是你想做的，不用管任何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做到。</p>

你是作家啊，林谩语，你是作家！你是这个项目的王！</p>

可权杖拥有者还是把他当英雄，当无所不能想要保护她的英雄。</p>

这......</p>

要怎么跟小孩子解释，我不是你的英雄，你的掌心才握有王权？</p>

男朋友被困住了，左右为难，标准的说了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慌去圆。此时出了‘谣言’，社长直接跳过他‘辟谣’。公司的通稿都发出去了，曹成右就只能打电话给林谩语，跟她说，辟谣是为你好。</p>

不然说什么？说社长每天都盼着他分手，还试图给他介绍女人吗？</p>

而猜中结尾没猜中开头的林谩语就很郁闷，郁闷于男朋友过于想当英雄，不知道要怎么跟英雄讲，她不喜欢他的做法。英雄本人也很郁闷，他不想损失自己的英雄勋章，可勋章要是不摘，他们要出问题了。</p>

问题既然出了，双方就需要聊聊。</p>

林谩语见过部长后打电话给男朋友，问他有没时间见一面，两人约在‘工作室’见。</p>

为了防止吵架，也是为了不要让气氛太过于严重，女朋友从男朋友进门就扒在他身上，一直到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她还是抱着他的手臂贴的很紧。</p>

仰着头随时准备要是男朋友不高兴了就玩亲亲的林谩语，尽可能委婉的第四次强调，她并不喜欢被隐瞒这件事。她完全理解男朋友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可她真的不是那么脆弱的类型，她也不太想成为一个‘脆弱’的人，希望男朋友能认真对待她的‘诉求’。</p>

曹成右搂着她的肩膀，尾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耳边听着小朋友对英雄的‘满意’和‘不满意’，思考着要如何保佑英雄勋章，还能把这件事解决了。英雄勋章他是肯定要的，因为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是个英雄，区别只在于喜欢的程度以及，宠爱需要有度。</p>

他们家小朋友一直在强调的就是，我从来不讨厌我被我的男朋友保护，我讨厌的是隐瞒，是你越线了。</p>

头顶勋章的男朋友亲亲小姑娘的发顶，柔声问她，“如果我们立场调换，你站在我的位置，就是你的地位比我高，我碰到了事业上的问题，你会用什么方法帮助我呢？”</p>

“我会先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林谩语勾着脖子在他的下巴啄了一口，认真回答他，“不管是事业问题还是别的问题，我都会先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p>

曹成右贴贴她的脸，“出于自尊，不管是你的自尊还是我的自尊，我都会说不需要，可你还是认为我应该需要，那我们要怎么办呢？”</p>

林谩语想了想，“总有办法的吧？”</p>

“办法就是我把事情做了，尽可能做的周全点，不让你发现我帮了你。”曹成右以退为进，“是我做的不够好，被你发现了，这是我的问题，我道歉。”</p>

怎么都没想从对方那里听到道歉的林谩语纠结了，“我不是想让你说对不起，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啊，为什么要道歉呢。而且你说的前提条件也不对，我没有拒绝啊，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会拒绝？”</p>

“这就是我要道歉的地方啊。”曹成右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失落，“我认为你会不接受，认为你自尊心过不去，这都是我认为的，我没有为你考虑，我不应该道歉吗。”</p>

并不想听到男朋友道歉更不想看到男朋友失落的林谩语爬起来，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低头捧着男朋友的脸，叹息着安抚明明做了很好的事，还被她‘纠缠’的男朋友，“我从来不认为你应该为你保护我而道歉，那我不是很奇怪吗，我为什么要为爱我的人想要为我好而去质疑你的做法。”</p>

林谩语舔舐下唇，头疼于这件事不好谈，“但我还是想要说，我希望你会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不会给拒绝的答案的，只要我认为我确实需要帮助，我肯定不会给拒绝的答案。自尊心没有那么重要，我那么喜欢你，你永远比我的自尊心重要啊。”</p>

小姑娘还是那个嘴很甜的小姑娘，曹成右摸着她的脑袋，询问嘴甜的家伙，“如果我真的比你的自尊心重要，那我难道不应该也比你的询问重要吗？”</p>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林谩语身体不自觉后仰，却被他按住后背不让她躲。按住后背的手不止是不让她躲，也在上下滑动，安抚她，让她放轻松，让她不要有戒备心。</p>

曹成右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的说着没办法被反驳的话，“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聊这些，不就是因为你的自尊心比我们重要吗。我们被拆分成了，你和我，你才想要单独存在，不想要我们变成我们，你在追求的是独立存在啊。”</p>

这话好像是对的，但这话又好像不太对，林谩语仰头想要辩解，嘴巴都没张开就被亲了。</p>

亲嘴巴，亲脸颊，亲眼睛，亲眉心，亲亲，哄哄，还有一声低叹。</p>

倒回沙发上，松开手，双臂垂落在身侧的曹成右叹了口气，不限制她躲了，语气却低落下去。</p>

“我想要我们变成我们，我想要你能多依赖我一些，这样不好吗？我们相差那么大，在一起也没多久，我不太有自信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我需要做一些事让自己有点信心。这样不好，我想太多了，我没考虑到你，对不起啊。”</p>

林谩语蛋疼了，特别疼的疼，她好像做了件糟糕的事，是她没有给对方安全感，才会让对方自己去想办法补足那些不安，还去责怪对方的做法。那很糟糕，是她的问题，她让对方不安了。</p>

自己挖了坑，自己跳进去，还自己给自己填土的林谩语，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用脸蹭他的脸颊，软乎乎的道歉，“对不起嘛~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p>

垂下眼睑敛去笑意的曹成右亲亲她的侧脸，“我也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p>

自己的英雄在道歉，小姑娘又内疚又心疼，扭着身子让英雄别难过是她错了，她才要说对不起呢。英雄垂在身侧的手又搭在了小朋友的腰侧，享受着小朋友的卖萌撒娇，也跟小朋友讲，别扭的太过，他是个男人呢。</p>

男人逗笑了女人，什么自我，自尊，独立的话题自动终止，空气里再次弥漫粉红泡泡，沙发够长，长的能让人躺下温存。</p>

一场小火苗，还没真正的烧起来就被持续保有英雄勋章的男人掐灭了，曹成右喜欢他的小姑娘，他想让他的小姑娘也能更喜欢他。</p>

他的小姑娘很好哄，很多情，很会说情话，偏偏是个即会自欺也会欺人的小骗子。</p>

小骗子号称我最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看不见，可小骗子从来没跟她的追求者断了联络。</p>

那个叫任时皖的小男孩每天都在给她发信息，她从没想过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他，那个小男孩应该存在于黑名单里。哪怕不在黑名单，小男孩的信息，她也不应该看，更不应该回。</p>

她会回呢，要是小男孩的信息发来是难过的事，比如被经纪人骂了，比如演出的不顺利，比如试镜又没通过。那个小男孩很难过的时候，他们家小姑娘会回消息，会安慰他，甚至会给那个男孩子回个电话，让对方别那么难过。</p>

那个小男孩喜欢她，从来不吝啬于表达，我喜欢你，超喜欢，最喜欢，永远喜欢。少年人的感情热烈又火辣，看的曹成右很不舒服。</p>

他的小姑娘从来不避着他跟那个小男孩联络，他的小姑娘只会跟他说，那孩子很惨，特别惨，惨都不行了，我可以安慰他一下吗？</p>

曹成右能怎么回答呢，说不行吗？太小气了，男人不能那么小气，何况他比她，比那个小男孩都大那么多。</p>

更别提，他的小姑娘好像很坚定的认为，她也是最喜欢他，还会永远喜欢，所以才觉得安慰一下小男孩没什么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事。在他的小姑娘严重，她和那个男孩子，他们除了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还是朋友啊。</p>

可男女之间，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之间，哪来的友谊呢，只有爱情啊。</p>

他们家小姑娘是个小骗子呢，小骗子明明说她跟那位学长只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还是拒绝过的被追求者。可林谩语是喜欢，至少是喜欢过李胜基的。</p>

曹成右十分肯定小骗子喜欢过李胜基，因为那家伙有次看李胜基的综艺，在对方玩游戏被竞争对手MC整了之后‘表演’愤怒时，脱口就是一句，欧巴肯定在想歪点子报复回去。</p>

林谩语绝对喜欢过李胜基，不然要怎么解释，她那么了解他？</p>

必须是认真观察过，把那个人放在心上过，才会那么了解。否则按照林谩语的说法，他们应该不熟才对。双方即不是同一个年级，也不是同一个科系，两人可以说是没有交集的，为什么能那么了解？</p>

小骗子很会骗人，最会骗的是自己，她都是先把自己骗到了，再理所当然的去骗别人。</p>

曹成右喜欢他的小骗子，既然小骗子能那么笃定的说，我最喜欢你。那他，当然要让谎言成真啊。</p>

是你先招惹我的，林谩语。</p>

你先招惹的我，就别想跑。</p>

曹成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