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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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欣喜的‘第一次’约会草草收场, 在小区门口下车谢绝‘司机’开进去，独自回家的林谩语身心疲惫的只想赶紧回家洗澡睡觉，谁承想, 家门一开, 角落跪着个人，给她吓一跳。</p>

本来倚着墙听到开门声秒速直起身跪端正的金瑞恩也被吓到，四目相对, 都很傻眼。</p>

扶着门把手的林谩语先回神, “你...干嘛呢？”</p>

“我...等您回来？”</p>

犹豫着跨进门的林谩语边关门边让她起来，“我是说，你大半夜的在这里跪着干嘛，玩行为艺术？”</p>

“啊, 那个，我...”金瑞恩腰一弯, 一嗓子吼出来, “十分抱歉！”</p>

被吼的手一抖的林谩语偷摸往后挪了一步, 背贴着门, “你搞什么？喝醉了？嗑药了？”</p>

酒没喝, 药也没吃, 但确实搞了点事的金瑞恩把车开到老板家楼下，左思右想觉得她好像干了件很挫的事。可挫事都已经干了, 那能怎么办呢，还能跟赵寅城把号码要回来不成？那就只能上门道歉啊。</p>

她是可以不说装不知道, 赵寅城也不可能跟老板说号码是从她这来的，不然她这个给号码的人挫，那要号码的人又好到哪去。何况就一个电话号码而已，赵寅城就是不通过她找别人也不是要不到, 自家老板的电话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下点功夫多找些人打听总能打听到的。</p>

号码给出去的时候金瑞恩只想着馅饼从天而降，她要是不抓住就是脑残，真把馅饼吞下去了，她又觉得良心不安。这要是有个万一，虽然什么万一不知道，可万一出了个什么万一，那她就是罪魁祸首。</p>

林谩语当老板是不怎么样，严格意义上来说她都不是自己的老板，自己是台里的人，林谩语又不是台里的作家，她还疑似脚踩两条船。但林谩语不是坏人，她们两初次见面对方还帮了她呢，人家都不是坏人，自己干的事就更挫了。</p>

干了挫事的助理叭叭叭的讲心路历程，讲完再次趴下，行大礼，非常抱歉！</p>

这要是第一局游戏，林谩语会连忙上去拦，一个电话而已，虽然没经过她同意就给，是有点不爽啦，可下跪就没必要了吧？</p>

这要是第二局游戏的刚开局，林谩语会当助理是小题大做，一个号码的事，没那个必要。</p>

这都已经是第三局游戏了，即便是刚开局，林谩语也能很自然的去理解，南韩职场上下级的严苛之处，以及助理跪的不是一个电话的事，而是她冒犯了她。</p>

但不管是多少局游戏，一个电话号码也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而已。</p>

确定助理不是酒醉发疯也不是嗑药上头的林谩语坐在脚蹬上换好鞋，听助理叨叨完，跳过号码的问题，这东西没什么好纠结的，倒是比较好奇，“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想去三大台啊，那么想去？”</p>

面对谁都想去三大台的这个问题，金瑞恩不知道要怎么回，但也知道她没有很生气，挺直的腰背就放松了，端正的跪姿变成跪坐，迟疑着点头，表示自己还是很想去的。</p>

林谩语摸出手机翻着通讯录边想着要让她去哪，边跟她讲，“你的出身去三大台没有比在TVN好多少，反倒可能更受欺负。”她也算是在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的人了，作家圈内部还是很在乎出身的，好的大学，好的教授，好的学历，在这里是被作为评价一个人的标杆之一。</p>

不是林谩语看轻助理，但助理连个正经的本科学历都没有，在几乎都是名校出身的三大台是真的很容易被欺负。要林谩语说，助理与其去三大台闯，不如找个作家工作室试试看，都是熬资历，工作室好歹比电视台人少啊。</p>

“你有没有喜欢的作家，别的不敢说，带你去跟作家见一面没问题。要是对方好说话，你就是先进去端茶倒水，慢慢再试着把自己的作品给老师看，顶着半个弟子的名头，也是半个弟子啊。”</p>

林谩语低头看着傻愣着的助理，“你怎么想？”</p>

助理什么都没想，“您的意思是...要给我引荐？”在我已经冒犯了你的情况下？</p>

并没有把‘一个号码’当回事的林谩语只想着，她这只蝴蝶好像在金瑞恩的人生里煽出了一场小风浪。原本金瑞恩应该跟着谁，她不清楚，对方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横插一脚，把金瑞恩弄得无所适从。</p>

站在金瑞恩的角度，她的出现很莫名其妙，她的善意就更莫名其妙了。在对方的世界里，她们就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突然对自己释放善意，有些人能欢喜接受当自己运气好，自家助理的性格却会戒备，你为什么对我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p>

林谩语不是那个类型的人，但她可以理解对方的戒备心，失望是肯定有的，她把对方当朋友啊。对她来说，她们不是才认识一个礼拜的陌生人。她切换游戏只需要一瞬，根本没有过渡期，游戏是重新开始了，但金瑞恩还是那个金瑞恩啊。</p>

金瑞恩还是那个金瑞恩，林谩语就想帮一把，对方想要往更好的地方去，她就送她一程。</p>

老板的善意来的实在太过特殊，以至于金瑞恩不太敢接受，但也不敢拒绝，只说她想考虑一下。林谩语无所谓，让她慢慢考虑就送走了助理。</p>

走之前，金瑞恩不知道是为了回报她的‘善意’，还是自己心虚，就把她跟朴正敏说了作家疑似脚踩两条船的事告诉了作家。林谩语有些意外，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关上门，送走大概率不会再成为朋友的助理。</p>

新游戏，新世界，走掉的朋友让林谩语叹息，还真一切都是重头再来了。</p>

重头再来的林谩语急需一个助理，哪怕是帮她拍各家电视台的行程表的人也行，三家电视台夹攻，工作都堆在一起，忙翻天。她需要一个帮她处理琐事的人，对外招聘就太慢了，干脆打电话回学校问教授，看教授有没有推荐的人。</p>

这一局，林谩语只改动了亲情线的背景，多了一些亲戚比如大伯他们一家，其他的还是按照上一轮游戏来，依旧是东国毕业，只是没有去洪氏姐妹的工作室当忙内那一出了。</p>

教授推荐了三个学生给她，林谩语见过人后选了个学妹。学妹凭借大学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丰富打工经验，迅速就帮学姐理清楚了每天的行程表。为了感谢学姐提供客房给自己，让她不用再去外面租房子住，还兼了家政阿姨的活儿。</p>

首次被‘贴身’照顾的林谩语想给学妹鼓掌，妹子太给力了。</p>

金仙玉最给力的地方在于，她把家里的储藏室改成了小书房，主要用于待客，并且把各家电视台的人都约到家里来见面。有效避免了，林谩语需要在几个电视台来回跑的情况，完全可以做到足不出户让别人来找她。</p>

新一局游戏林谩语的家世有所改变，居住环境也就有所改变。大三居，原本的格局是主卧、客卧、书房和保姆间，没有住家阿姨，保姆间就变成了储藏室，金仙玉搬进来之后，研究了一圈，跟林谩语商量，把储藏室收拾出来，改成小书房。</p>

这个提议刚听到的时候林谩语是不太赞同的，她不反对在家办公，本来就是在家写本子，书房也够大，她们两个人用绰绰有余。储藏室收拾出来多一个小房间没什么不好，可把电视台的人都叫到家里来，总觉得不太方便，这到底是是她家，不是她的办公室，是私人的地方，来太多人，会很麻烦。</p>

但金仙玉以亲身经历和计划完备的三条优势说服了她。</p>

话说学妹也是跟过作家的，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她去作家工作室实习，那个作家就是把家当办公室的。</p>

优点一，作家所有开销只要在项目立项之后就属于团队开销。但凡项目没结束，作家家里的什么零碎，除了食物，都能拿着□□报销，包括水电费。</p>

省钱。</p>

优点二，工作和居家都在一栋房子里，根本不用往外跑。不管是制作人、导演还是谁谁谁有事，都得来家里找作家，作家要赶剧本没时间去外面溜达。有工作来家里聊，他们跑，作家不跑。</p>

省时间。</p>

优点三，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p>

端着茶杯的林谩语疑惑了，“发脾气？”</p>

“吵架特别有优势。”金仙玉给她举例，“你要是在电视台或者导演的工作室跟他们掐起来，气到爆炸，气疯了，冲出门，你还得回去。工作还得聊啊，对吧？”</p>

迟疑着点头的林谩语问，“所以？”</p>

“所以要在我们家。”金仙玉很有‘主人’思维，先指着储藏室的方向，“你在那边跟导演吵，火气上来就能一句话赶人，滚出去！”握拳，“这是我家！”手臂一转，指向卧室，“哪怕你想摔门走，也可以去卧室，就把人晾在那，不管是等他们道歉还是你气消了，想要找个什么喝水、吃饭的理由出来，也没有去别人家摔门走了，再回去的尴尬。”</p>

经验特别丰富的学妹都帮学姐想好了，“我们要是人稍微多一点，你再多两三个小作家，那我们去租个工作室，什么都在工作室里也行。可现在不就我们两个人么，单独租工作室即费钱也没必要。不如就把储藏室收拾出来，你就不用在几家电视台之间跑了。”</p>

“现在就三个项目，还是刚立项，你就已经忙的头尾都顾不上，等另外两个项目也开工，你就要在五家电视台之间跑。先不说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就说你到处跑就很容易被人发现。你不是想能瞒一天就一天么，那约在家里，时间错开，哪怕电视台的人互相之间碰到了，也会以为对方是来这里有事，不会一下就想到他们是来见一个作家的。”</p>

跟隶属于电视台的金瑞恩比，拿着学姐发的工资的学妹才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所以林谩语在合约签订之后，就跟学妹说了，她干了件神奇的事，跟五家电视台签了五个项目。</p>

学妹一边觉得学姐疯了，一边又激动于自己跟了个传奇老板。</p>

老板是不是新人不谈，老板既然能和五家电视台签约，那才华绝对不用怀疑，电视台的人又不傻本子不好签个屁！何况两人还是校友的交情，学姐还免费提供住宿，其实吃饭也包了，开的工资还高。多么给力的老板，老板一定要发达，她才能跟着鸡犬飞天！</p>

目前还没有发达的老板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在之前待的作家工作室继续下去？”</p>

“真的是因为没希望，没骗你。”这题在‘面试’的时候，金仙玉已经讲过了，不过讲的相对美化了一点，扯着职业发展的大旗说没希望。</p>

要是说实话么，就简单的多，穷。</p>

在作家工作室‘打工’的工资还没去超市当收银员高，作家接项目赚钱的么，大作家吃肉，亲近的小作家喝汤，如金仙玉这种打工款，汤渣都喝不到。她属于去学习的，没给人家付学费就很好了，还能有什么要求。</p>

金仙玉家里没什么钱，兄弟姐妹还多，越穷越生，越生越养不起。她考上了大学，家里不给读，没钱读，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其实初中家里就不给读了，是她硬扛着要读，不过那不重要总归是考上了大学。</p>

乡下少女来首都，什么苦都吃过，最惨的时候就靠学校食堂的免费汤就米饼活。好不容易毕业了，日子却更过不下去，她在学校还能去打工养自己的‘梦想’，去作家工作室全职就不能打工了，活都活不下去，谈个屁的梦想。</p>

如今跟了个那么神奇的老板，表面开起来没有一丁点乡下姑娘感觉的金仙玉，极其有生存智慧的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想，就想着跟老板混了。</p>

林谩语对这个背景故事很是诧异，因为金仙玉是怎么看怎么都市的少女，还是冷都女的类型，妆容比她都精致，学妹搬进家里最多的行礼就是一系列名牌包，结果背景故事那么割裂吗？</p>

面对老板的眼神，金仙玉很淡定，换个人她当然维持冷都女的人设，以她的经验，这个‘设定’更不好惹，去了新环境不会被人欺负。但她都跟老板住了快一个礼拜了，时间是不长，但就她观察，老板是个很单纯的姑娘。</p>

不是蠢的那种单纯，是那种好家庭出来的，一直被长辈照顾的很好，或者说保护的很好也行，反正没吃过苦的单纯。面对这种单纯的孩子，适当的卖惨，有助于拉近关系，她当初就是试探了一句说自己没地方住，想找个地方过渡一下，不就搬进来了么。</p>

搬进来，她就不准备再搬出去了！</p>

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租的起这样的房子，还能享受有家政阿姨打扫的日子。她做个饭，单纯的老板就想给她加工资，觉得她做了好多事，这什么神仙老板，大腿必须抱起来！</p>

神仙老板同意了学妹的建议，执行力非常高的学妹一个晚上就收拾好了储藏室，隔天出门买齐一切，刷的是老板的卡，但□□要了五份，准备找五家电视台挨个报销，更神奇的是，她还真报下来了！目前只报了三家，另外两个没立项呢，不过三家都报了，其他两家估计也跑不掉。</p>

必须要说，林谩语对于学妹的各种小花招目不暇接。因为学妹做饭，她给了学妹一张自己的副卡，让学妹自己去买需要用的。三家报销下来后，学妹就把副卡还给了她，并且表示以后都不需要作家出钱，家里的开销她搞定。</p>

这是什么神奇生物？</p>

林谩语扒拉着回忆试图找出自己的人生中有没有出现过这种神奇生物的痕迹，找半天也找不出来，真没见过。神奇的学妹把家里打理的她完全可以当一条咸鱼，啥都不用管的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不用给钱，超给力！</p>

给力到工作一下就顺起来了，各家电视台的人来家里找她，她根本不用出门，只要在家里等人上门聊。在家聊么，很好聊啊，她本来就不是会跟制作人或者导演纠缠一定要听她话的作家，双方都想友好合作，合作的就真的很友好。</p>

生活和工作都顺起来了，恋情同样也顺起来了。</p>

即上次虎头蛇尾的约会后，姜东元跟林谩语得有小半个月没见过，短信和电话倒是联系的很频繁。不是林谩语不想见面，而是姜东元没约，她在等他开口，姜东元则是在等她开口。</p>

一方面是上次约会不顺利，姜东元不确定她有没有生气；二来他知道了，她有项目在上，以为她会很忙，怕约了她也没时间，就想着她有时间再约。</p>

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两人就没约上。</p>

林谩语以为姜东元兵役很忙，专门打了个电话给大伯打听，研究所最近忙吗？大伯表示研究所每天都一样啊，手上的研究着急出结果就很忙，也有混日子的人。</p>

“那兵役....”</p>

“你还想着那小子？”</p>

大伯很敏锐，警告自家小白菜，别看着猪长得好就扑上去，“你知不知道他多大了，81年，三十好几了，你才多大，那还是个男艺人，娱乐圈多乱！不准瞎打听！”</p>

面对家长的‘反对’，林谩语是哭笑不得，电话里跟大伯发誓绝对不来往，挂了电话就哀叹，她背景设定做岔了！</p>

过来通知SBS的人快到了的金仙玉，看到老板在床上翻滚，淡定的转身当看不见，出门冲里面喊，“SBS的人在楼下了啊！”</p>

一个翻身从床上翻起来的林谩语扒拉着头发应了一声，出了卧室就很正常了。</p>

以前没跟三大台合作过，林谩语还没感受过地面台和有线台的区别，这次合作了发现，双方确实有差距。</p>

不管是从投资预算，导演的选择范围，团队的配置，大大小小都压有线台一头。三个差不多时间立项的项目，SBS都要选演员了，其他两个地面台还在敲团队，差距一下就拉开了。</p>

不过跟地面台合作也不是什么都好，SBS的制作人明显要比另外两个制作人强势的多，林谩语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是新人，制作人怕她不懂行出问题，事无巨细都要他都要过问。演员选择是肯定要过问的，不止过问，还准备直接定人。</p>

对方昨天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给她准备一个惊喜，男主角有人选了。林谩语觉得那话听起来不太像是惊喜，更像是通知，男主角我们定人了。这要不是她不走强势路线，不然这就又是一个变异版的新人作家被压制的套路。</p>

带着惊喜来见作家的制作人确实给作家准备了个惊喜，超级无敌大的惊喜，惊的林谩语想把门拍上，搞什么鬼？！</p>

“我们的作家，林谩语。”制作人伸手介绍，再给作家介绍‘惊喜’，“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大韩民国应该没有不认识他的女人。”</p>

制霸大韩民国女性市场的‘惊喜’先生，冲作家伸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p>

初次见面你个鬼！你个神经病！你有毛病啊！</p>

作家看都不看男演员的手，直接跟制作人讲，“我不同意，你用他就别用我的本子。”</p>

制作人楞了，“什么？”</p>

男演员勾了勾嘴角，自然的放下手，“我有点渴。”看向同样傻住的作家助理，“请问有喝的吗？”</p>

迅速回神的金仙玉连连点头，“有有有，您跟我来。”连忙把人带出去，关上门让里面单聊。</p>

门一关，制作人就怒了，“你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