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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令蹲在圈椅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这才转头看向对面。
徐竹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韩令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礅在桌子上。
“还讲不讲?有完没完?”
茶汤飞溅,茶叶沫也差点飞到韩令脸上,但他一动都不敢动——对面是徐竹琛。
竹琛生气时,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老大,白发炸起,十足吓人。韩令石松平日里胆子也不算小,但见了竹琛动怒,都怕得不行。
被竹琛训斥了一声,韩令摸摸鼻子,也不装相了,也不喝茶了,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他清了清嗓子,给石松打了个眼色。
石松坐在徐竹琛那一边,看到韩令的眼色,心领神会,开始极尽所能地打圆场:“竹琛呀,这个,老韩是为了给我们提高期待,所以才这么久都没做声在那儿装蒜。对吧老韩?”
韩令心里急的想骂他,怎么就把自己装蒜的事情点得那么透呢?但看徐竹琛坐了回去,知道石松的话起效了,只得顺坡下驴,点头如捣蒜。
这老石,和竹琛关系铁,就不拿他韩令当兄弟了?
心里这么想,故事还是得讲。韩令坐直身子,想清清嗓子,又怕徐竹琛再瞪他,只得憋住,讲道:
“话说歌乐城中的紫熏楼里,有一位绝世舞姬,最擅长舞剑。
“这位舞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身量苗条、容貌妍丽。她能手持双剑,在空中写字;还能边舞边唱,看着就赏心悦目。不仅如此呀,她还弹得一手好琴,什么广陵散、凤求凰,都是诗里说的‘昆山玉碎凤凰叫’那么好听!”
徐竹琛轻咳一声打断他:“我说,尚老爷子要讲够时长,所以这样讲故事。你转述给我们听,好好讲不就好了,怎么也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韩令讲得进了状态,站起身子冲着徐竹琛摇摇头:“这都是故事的重要线索!不要挑刺,你讲还是我讲?”
徐竹琛不说话了,圈起手臂盯着他。
韩令如愿以偿地清清嗓子,接着讲:
“这样一位舞姬,却在她最鼎盛的年华,忽然销声匿迹。
“紫熏楼失去了舞姬,如同失去了摇钱树,生意登时一落千丈。楼主几次派人出去找她,耗尽千金,也没有将舞姬找回来。眼看紫熏楼蒙此大劫,楼主一气之下生了重病,临终时,她紧紧攥着垂下来的床帏,恨恨道:‘我与那舞姬不共戴天’。
“楼主过世后,紫熏楼的生意日渐惨淡,新楼主为了楼中的女子,一力挑起重担。可紫熏楼的生意江河日下,五年后,新楼主被逼无奈,只得将紫熏楼卖出。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舞姬重新回到紫熏楼,买下了紫熏楼,并将房契赠给了新楼主。
“舞姬仍然美艳逼人,但在她身边,却带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
石松跳起来说:“她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生了一个孩子!可恶,我要去教训那个坏人,把她救出来……”
徐竹琛插嘴道:“那个三岁的孩子呢?你来带么?”
石松有些丧气,他转向韩令:“老韩,我说的对不对?”
韩令故作高深地摇摇头:“不对。舞姬的消失不是因为坏人,而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你们猜猜,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石松抢答道,“武林盟主!”
韩令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龇牙咧嘴道:“笨啊你!武林盟主是我爹!我爹怎么可能跑去歌乐,还和舞姬生孩子。石松!”
石松捧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唤了一会,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理亏。怕在徐竹琛面前丢面子,他揉了揉脑门,便不再闹腾了。
韩令冲他做了个怪样子,又转头向徐竹琛:“竹琛,你觉得呢?”
徐竹琛乐得看他们鸡飞狗跳,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仰在椅背上,想了想:“嗯,我觉得,应该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客。最好长得非常好看。”
韩令一拍手:“答对了!”
“那是一个清秀的男子,长剑傍身,风度翩翩,有一身相当高妙的武功。男子行走江湖十几年,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地漂泊。对他来说,他的血中有风与尘,是注定不会歇脚的。
“但在紫熏楼看见女子的时候,他第一次驻足了。”
徐竹琛两眼鄙夷地看着韩令。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上面写满了说书的尚老爷子讲的故事。方才那段话,韩令是照着本子念出来的。
她可不爱听什么才子佳人愁肠百转的故事,听到这俗套的开头,便抄起双手,闭目假寐。
石松却满脸幸福道:“哇,好美的故事。”他边说,边偷偷用余光觑着徐竹琛。
韩令得意一笑,向石松抱拳道:“多谢这位客官!”
见徐竹琛一脸不在意,他反而有些较劲,继续念道:
“第一次见面时,舞姬并没有看到人群中的侠客。第二次见面时,侠客施展轻功,飞到台上,用自己的剑抵住了舞姬的剑。
“他们从未同台排练过,却有着相当的默契。舞姬挥剑,侠客便顺着她矮下腰;舞姬转身,侠客便随着她挥出剑。一言一行都如此合拍,台下的观众们看了,以为是节目的新花样,不禁纷纷鼓起掌来。
“待到曲终人散了,满座皆空,舞姬却将侠客留了下来。”
“先生,”韩令捏着嗓子,尖声说,“您可知道我的剑舞在讲什么?”
徐竹琛仍是闭着眼睛,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耳朵却竖了起来。石松心里捏了一把汗,表情也纠结起来——他们话本子听得多,心里都知道,这是决定去留的问题。
“我知道。”韩令又压低声音,故作深沉。
“你的舞蹈,太锐利了,太寂寞了。
“我也知道,倘若世间没有一个人能看懂你的舞蹈,你会一直跳下去,直到生命终结,或被其他生命代替。
“舞姬听完,微微笑了起来。虽说笑着,眼中却流下两行清泪。”
石松有些发愣:“这?他们在说什么?”
徐竹琛却低下眼睫,若有所思。
韩令故作高深:“这里面的东西可很玄妙,你要自己去悟。总之,侠客说完这句话,舞姬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石松脸一红——他这个年纪,往往听到些微末的东西,就会联想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韩令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不由得有些尴尬,不充电:“……带他到自己的房间里,为他跳了一夜的舞。”
韩令把本子翻了一页,继续道:“那一夜,舞姬仿佛不知疲倦般跳着,侠客也静默地看着。天黑了,红彤彤的蜡烛滴下烛泪,蜡烛烧尽了,二人还浑然未觉。
“第二天早晨,第一道晨光刺破天空时,舞姬终于停了下来。她的双脚已经红肿不堪,处处流血。她坐在床上,看向侠客,却发现——”
“却发现什么?”韩令买了这么久关子,徐竹琛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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