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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竹琛看他的神情犹如看一个智力还未发展的幼儿,怜悯中带着无奈。
她的声音很沉静:“那只受伤的镖队,领头人姓姜。”
姜立地错愕地看向姜立天,却看到自己的姐姐眼中是早已知晓一切的一潭静水。
姜立地皱起眉头:“不可能,我从出生就生活中芷阳,十年前我已经六岁了。我的父母、他们是商队,不是镖师!”
徐竹琛看了一眼立人,立人眼中没有波澜,她便继续讲下去。
“几支先遣队都无功而返,只看到了那凶兽应当是只鸟。顼盐镖局被逼无奈,请出了当时的天下第一人——也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韩、咳、石百川伯伯,请他去收了那只妖兽。
“石大侠出手后,果真除掉了怪物,还一路摸到了怪物的老巢。在巢中,人们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说:
“鸟巢四周铺满了人类的尸骨,鸟巢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六岁的孩子。”
姜立地几乎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姜立天满脸冷漠,看样子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立天的心态之强,必成大器。
“姜队长收养了那两个孩子,不久,他的妻子又诞下一子。我和顼盐曾经的朋友去看过姜队长和那个新生儿,那孩子很漂亮,姜夫人给他取名叫‘立人’。”
屋内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立地眼睛通红,立天拳头紧握。
“几年间,我偶尔经过芷阳、安埠,就会来拜访姜队长。三年前,姜队长和姜夫人却失去了音讯。”
“我从安埠的朋友处得知,他们最怀疑一位叫做‘王赫’的人。但那位王赫,是宫里出来的人,几年时间穷极经营,已经成为芷阳的地头蛇,没有人敢去一探究竟。”
徐竹琛看着他们姐弟二人,缓缓地说:“我敢。”
徐竹琛回忆起当初的自己——她跟在韩伯历身后,举着火把照明。当时,她还没看到巢中的景象,就被韩伯历捂住了眼睛。
“竹琛,如果你一定要看的话,要记住,”韩伯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松开手,说道,“他们也是人,是命途坎坷的可怜人。”
徐竹琛向鸟巢中看去,险些当场昏死。
巢中臭气盘旋,尸骨上萦绕着灰黑色的烟雾。鸟巢里有无数漆黑坚硬的羽毛,令人望之心惊,羽毛上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往鸟巢里看去,徐竹琛不愿意去想那些蛆虫涌动、深红乳白的破碎组织是什么,她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孩子——
她险些没认出这是两个孩子。
一对姐弟赤身裸体蹲在巢里,浑身上下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是新鲜陈旧的血液。他们蓬乱的头发上插着几根鸟毛,双手指甲未剪,变成尖锐肮脏的褐黄色,如同鸟的爪子。两人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大,身体极为瘦弱,脸颊凹陷,满面脏污。
他们手中,一人拿着一块还在沥沥滴血的人肉,正警惕地看着四周,不肯继续进食。
他们是人类,被作为禽鸟养大的人类。
他们是怪物,是啖人肉渴饮血的怪物。
人群中,无数呼声要求韩伯历“除掉”这两个“小怪物”。
徐竹琛看着他们的眼睛,那是两只乌溜溜的,鸟的眼睛;那是两只湿漉漉的,人的眼睛。
她看向韩伯历,韩伯历硬朗的脸上头一次出现柔软的犹疑。
就在这时,镖队的队长站了出来。
“大家!听俺姜威一言!”他不顾打着绷带的右臂,走到人群前面,挡住所有人对巢中两个孩子窥探的视线,黑黝黝的脸膛染上了一层红色,“镖队的兄弟们也知道,俺老姜是个没爹没妈的,打小就想成个家。但是俺跟媳妇结婚五年了,还是没有小孩。”
“俺算着,要是俺媳妇当时没跟俺走镖,生下的闺女也该这么大了。”
他说着,两只眼睛泛起一层泪花,坚强硬朗的男人忍不住擦了擦脸:“俺媳妇,一辈子最喜欢孩子,怀俺闺女的时候,做了多少花裙子、虎头鞋。大夫说俺俩上辈子得罪了观音,这辈子生不出娃,俺媳妇就日里想、夜里想,想得一病不起啊。”
“俺要是能有个孩子……”
姜威为人无比诚恳,一番话也是动人肺腑,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让韩伯历点了头。
走出巢穴时,韩伯历笑道:“姜兄,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姜威傻笑了一下,挠挠后脑勺,说道:“韩大哥,俺说实话了,俺之前风里来、雨里去,不怕上刀山下火海,那是没有牵挂。现在有了孩子,俺就想……俺就不想走镖了。”
韩伯历心中一时豪情万丈,感念姜威的“为民除害”,便从口袋中掏出三十两银子,几乎是他身上部的积蓄。
姜威吓了一跳,推脱几次,看韩伯历坚持,便收下了银钱。
“韩大哥,俺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
韩伯历笑道:“对了,姜兄,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姜威看着身后被关在木车里,眼睛直愣愣的两个孩子,脸上漾起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俺没文化,俺媳妇说了,两个孩子要顶天立地。这顶天,不像个闺女名字,俺就打算给这丫头叫‘立天’,给这小子叫‘立地’。”
“俺要让他们读书、写字,还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有特别爱他们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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