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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她很久以后才了解到的事情,那时谢欲晚已经权倾朝野,谢家也早已不算什么。即便她曾经暗中问过一两句,他也只是垂着眸轻描淡写。
她随着莫怀到了一旁的一处酒楼,莫怀未说什么,先是同小二点了一些菜。待到同小二交涉完,他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说道。
“已经过了日午,小姐先用膳吧。”
姜婳望着莫怀,轻声应了一声。
过了日午,酒楼的人并不多。小二很快就将菜端了上来,姜婳看着一桌子的菜,都是甜口。
她用筷子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放入嘴中,垂下了眸。
吃的没有什么滋味,她怔了一瞬,放下了筷子,望向对面的莫怀:“丞相府是怎么回事?”
莫怀垂下眸,许久之后才道:“如小姐所见。昨日那几位长老匆匆忙忙赶来,说既然公子出了事,府中需要他们来主持事务。”
姜婳蹙眉:“消息从长安传到商阳,最少需要两日。长老们从商阳到长安,最少也要两日。只是这般算,长老们从知晓消息到赶到长安,如何也需要四日时间。如今距谢欲晚入狱不过两日,长老们是如何知晓消息并到长安的?”
莫怀摇头,诚实道:“我不知。”
姜婳眉心微蹙,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许久之后轻声骂了一句:“欺人太甚。”
她如何想,这件事情也只能是天子的手笔。
皇宫内。
徐沉礼跪在大殿之中,望着皇位之上的天子。
“父皇。”只这一声,一方砚台直接砸了过去。
“你怎可打断宴时的腿,那是你的亲弟?”天子一边咳嗽,一边怒斥。只是因为声音虚弱,听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威慑力。
太子没有避开,任由砚台砸在自己头上。
但天子用的力道并不重,砚台到太子身前便落了下去。徐沉礼抬起眸,望向天子:“父皇,宴时坏了我们的计划。”
“那你也不可打断他的腿,他是皇子,是你母后怀胎十月——”
徐沉礼直接开口打断了这话:“父皇,是因为他母后才会死!”
天子想说什么,却又失去了力气:“他是皇子,尚未婚配,你打断了他的腿,他日后要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看见天子如此孱弱,徐沉礼知晓自己在这场同父皇的战役中,终于取得了一点先机。
他望着父皇,近乎残忍地说:“他只是皇子,也封了王,父皇你为他赐个封地,再赐一门婚,将他赶出京城就是了。至于断腿的事情,便说是因为狩猎掉进了陷阱之中,被机关夹断了腿。”
语气仿佛在处理一个牲畜,而不是自己嫡亲的弟弟。
天子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太子。
这是他同柔意的第一个孩子,他们为他取名徐沉礼,希望他一生能沉心静气,温和有礼。
他同柔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对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长子,他们自然也宠爱万分。
还在东宫时,他和柔意便在想,日后要将打下来的天下交到沉礼的手中。
那时先皇待他并不好,即便身为皇太子,亦会受到许多地方的克扣与针对。柔意生下沉礼之时,恰逢父皇听信旁人谗言对他忌讳莫深之时,他们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柔意因此坏了身体,后来生宴时之时,才不幸难产去世。
那时沉礼不记事,他也就没有将这些事情同沉礼讲。按照沉礼的性子,若是知晓柔意难产有他三分的责任,沉礼定会被自责所困。
至于宴时,柔意也的确因为生宴时所去世。即便他告诉自己,稚子无辜,但是看见宴时,他便会想起柔意去世之时那双痛苦的眼。
故而他没有办法像爱沉礼一般去□□时,他将宴时给了柔意从前的乳母养育,可他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乳母苛待宴时,待到他知晓之时,宴时已经长大了。
万幸,宴时眼中并没有任何不满。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抵是那一日沉礼实在无礼,他生气之余对沉礼道了一句:“徐沉礼,且不说朕可以有继后,即便是嫡子,也还有宴时。你若是再如此不学无术——”
那日他话未说完,因为一向同他顶撞的徐沉礼直接跪了下来认错。
“父皇,我错了”
一向固执的沉礼竟然直接哭了。
他那时叹了口气,却没有看见这个孩子眼中的阴鸷神情。
从那以后,沉礼对宴时的针对便开始铺天盖地了。他也说了几次,但是没有什么成效。渐渐地他发现,只要有宴时,沉礼在许多事情上便会用功许多。
他便放纵了
能够成为下一任天子的磨刀石,也是宴时之幸。左右沉礼一直也很有分寸,只是这一次太过分了些。
天子沉声片刻,蹙眉道:“沉礼,那是你的亲弟,不是你的仇敌。”
徐沉礼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依旧有一分不满。
天子叹了口气,宴时的事情并不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他望向下面的徐沉礼,脸上原本的怒火也褪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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