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1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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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瑟愣住。</p>

“好啦好啦，我滚了。”安安站起来，一溜烟跑出去。</p>

特鲁德海姆神殿。</p>

路过这座梅勒一家人居住的神殿时，贝伦希德突然来了兴致，于是把随从留在门外，直接进去找梅勒。梅勒的性格虽酷，但父母和他几乎完全相反。他的母亲是个嗲到要死的娃娃脸，父亲索尔是阿斯加德的总理大臣，奥汀的左右手，却是个妻管严。这也是贝伦希德很怕在梅勒家里和他见面的原因。被这对前任雷神夫妇叨念了一通、以“索尔叔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为结尾，贝伦希德逃也似的冲到后院，终于看到了梅勒。</p>

但眼前的景象更神奇。</p>

梅勒把头发扎在颈后，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手里捧着一本童话故事坐在金色的花朵中。他的怀里坐了一个小女孩，身边趴了一个小男孩，都是还未入学的年纪，此时正在认真地听他念故事。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但抛却了严肃，只剩下浓浓的温柔：</p>

“然后黑骑士就说，我一定要保护好小公主，所以我会准时去……”</p>

这时，草坪里有两只幼年金翼龙滚到一边。梅勒放下小女孩过去扶幼龙：“吉娜，克斯汀，不要欺负小龙。”刚过抱起幼龙挠挠它的下巴，却潜意识发现小孩和龙都看着一个方向……</p>

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贝伦希德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p>

梅勒沉思了大概三四秒，起身，转身，拽下扎头发的发圈准备闪人。</p>

“看到我也不打招呼？”贝伦希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p>

梅勒定在原地不动。</p>

这大概是人生中最让人想死的时刻。</p>

“原来以前你说不喜欢小动物，对你弟弟妹妹不好，都是装的。”公主的声音此刻幽灵般令人害怕，“你原来喜欢小孩，也喜欢小动物。”</p>

今天还没穿军装，如此随便坐在草坪里……从小到大一直努力在她面前维持的男人形象就这么毁了。这个时刻，梅勒恨透了自己的父母。</p>

“喂！”</p>

贝伦希德大步走过来，用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不赖嘛你！”</p>

“呃？”梅勒意外地回头。</p>

“有爱心多好啊。”</p>

“你……不是说军人不该有妇人之仁吗？”</p>

“妇人之仁和爱心是两回事。在家里也要跟个铁板一样多无趣。”贝伦希德坐下来，揉了揉两个孩子软软的头发，“你们俩有一个好哥哥，要听他的话知道吗？”</p>

弟弟妹妹不约而同道：“是的，贝伦希德殿下！”</p>

“话说回来，你比我哥好多了。”贝伦希德抱起小龙逗弄，“从我有记忆开始，那家伙就一直没让我好过。动不动就欺负我，还会在爸妈面前做出一副我欺负他的样子。”</p>

梅勒蹲下来，抱起另一只小龙：“所以你就欺负我，对么？”</p>

“哈哈，没想到你也这么记仇。”</p>

贝伦希德抬头看了看深秋神界的天空。阳光并不刺眼，却还是令她眯起了眼睛。此时，她金色的瞳仁更呈现出了与光芒融为一体的透明，美丽得让人无法挪开视线。</p>

“那时候我是没法回击我哥，艾奇脾气太好欺负他也没反应，赫默就是妈妈的掌中宝，撒伽什么的都是女孩子……只有逗你时反应最好玩，不找你找谁？”</p>

梅勒原本想说“那现在你还欺负我”，但住嘴了。</p>

因为，留在她身边的儿时玩伴，就只剩了他和法瑟。</p>

而从法瑟发现可以救回洛基的秘密后，也渐渐在自己周围盖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不让任何人靠近。</p>

到底血浓于水。</p>

随着年龄增长，阿斯加德比以前繁华很多，富裕很多，但再也不是回忆中的那个充满了欢笑与梦幻的国度。就像是童年一样，只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越走越远。</p>

“过几天是艾奇的忌日。”贝伦希德回头看向他，眼睛清澈犹如金色的湖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p>

“终于决定面对，真不容易。”</p>

“三十七年过去，再强烈的感情也会慢慢淡了。”</p>

梅勒笑了笑，没再回话。</p>

……这应该是你想要的结果吧，艾奇。</p>

华纳海姆。</p>

第二次潜伏，在撒伽的日记里看到“艾奇”，安安还以为只是同名的人，但根据内容描述，应该就是曾经的神赐将军。</p>

其中有一篇日记片段如下：</p>

……</p>

为了履行什么订婚义务，每个月都要和赫默做那样的事，很恶心……但没办法，为了艾奇死后的荣誉，我必须忍。</p>

看到赫默就觉得讨厌。</p>

讨厌他看我的眼神，讨厌他触碰我的身体。讨厌他在和我上床时用那种令人厌烦的口气叫我的名字。</p>

如果那场战争中不是赫默撒手不管，艾奇不会死。</p>

当然，罪魁祸首是贝伦希德……这辈子最恨的女人就是她。如果不是她，艾奇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p>

太仗势欺人了。</p>

……</p>

另一个片段：</p>

……</p>

最近记忆断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大概是因为那个东西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p>

但我不想告诉赫默这么多。</p>

无论在哪方面他都没法和艾奇比，就算他用温柔的口气跟我说话，也只会让我反胃而已。</p>

每次他说“我不喜欢你，但是……”的时候，我都特别想大笑着告诉他：“你不但喜欢我，而且是从小一直喜欢，我早知道了。遗憾的是，你和你姐姐杀了我爱的人，我就算死也不会爱上你。”</p>

……</p>

再一个片段：</p>

……</p>

我的初夜并不快乐。</p>

和莱斯威新研制出模拟溶液后，原本只是变成贝伦希德的样子去开艾奇的玩笑……当时艾奇喝醉了……</p>

之后贝伦希德全然不知情的样子让艾奇以为那是一场梦。</p>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我……到死了都不会知道。</p>

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关系呢？</p>

如果只是陌生人就好了。</p>

……</p>

这一次潜伏完成，安安回到阿斯加德，准备向法瑟汇报情况。</p>

之前法瑟说过，撒伽从来不提她哥哥，任何人和她聊到他的时候，她都不会回答。所以当安安问起她哥哥是谁时，法瑟说干脆别记这名字了，免得露馅。</p>

但撒伽竟然在日记里都没提过自己的哥哥。只有满篇对艾奇的爱慕，还有赫默的反感。</p>

这些都出乎了安安的意料。</p>

撒伽竟然讨厌赫默到这种程度。</p>

而艾奇那家伙女人缘也如传说那样好，连冰山美人都为她倾心，也经常在日记里表达对贝伦希德殿下的嫉妒之情……</p>

但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p>

密码是0629，是撒伽哥哥的生日。</p>

安安回到图书馆，查了一下艾奇的资料。上面赫然写着：</p>

重生纪元3013年 6月29日——神赐纪元595年10月21日</p>

结果几乎已经确凿，可安安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劲爆的事实。汇报情况之前，她跑去问法瑟：</p>

“艾奇是撒伽的什么人？”</p>

“是她哥哥。”</p>

“亲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p>

“嗯，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