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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二四六.一零三.一六
几个月带兵的时间,中途还经历了好几场恶战和殊死搏杀。
“您问吧。”刘陵淡淡道。
刘陵还跟没事人似的,策马前行,道:
今天的事,他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但咱们弄这一出,已经落了他的面子,涿州的官员将士,也很快就会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刘将军,这是做什么?”
双方刻意为了落对方面子而做出的一些事,私下里搞搞还行,要是真闹到朝廷上,最后也还是他的不是,因为确实是蔡靖先挑起的事。
刘陵回答的很干脆。
蔡靖压抑着自己的不满,冷冷看着刘陵。
“燕云之地,其实只有这些知府知州之类的大官是由朝廷直接派出官员担任,军中大小职事的任免,名义上归宣抚司递交到枢密院和兵部,实则在郭药师那边就能直接通过了。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刘陵瞥见那支队伍里有一半都是士卒,另外一半则都是文吏,他停住脚步,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到官衙里去说,非得杵在我家门口,莫非我家门口是知州的官衙?”
我看呐,这刘陵也不是传闻中那般粗莽的武将,但,毕竟为咱大宋流过血,官家那边也还记挂着,不好怎么他;以后给一点前程,把他打发走也就完事了。
“怎么了?”
这,
这是要做什么?
刘陵的眼神让蔡松年觉得有些侮辱,但刚才对刘陵骑脸输出的劲头儿已经消失不见,他看到那些士卒所穿着的甲胄表层,分明还有着没洗净的鲜血,此后那股血味儿,仿佛已经浓郁到扑面而来。
刘陵没注意她的样子,道声“走了。”
这些使臣在“表”中写了“祗造邻邦”四个字,其中邦是对下国的称呼,暗含歧视;结果被金人看出来请求更改,他们又反复争辩坚决不同意,最后金人都觉得没意思,索性任凭他们怎么写了。
蔡靖被直接晾在原地,但也不恼不怒,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旁边,那个绿袍小官在刘陵离去后,立刻不忿道:“父亲,这厮好大的架子!那谭稹虽是个宦官,可有一句话毕竟没说错,这常胜军啊,终归是一帮养不熟的狼!”
沉默了片刻,蔡靖掀起帘子,弯腰走出轿子。他面貌白净,短须,着绯色官袍,腰间悬着一只银鱼袋,后者代表着他是赵官家宠信之人。
郭药师和常胜军都是在童贯总管河北事务的时候归降,在朝中许多人眼里,乃至于郭药师本人,也都知道他现在算是童贯的“嫡系”。
张武问道:“您的官职毕竟是朝廷授予,若是您擅自给咱们擢升,会不会触犯到朝廷规章?”
刘陵目光微冷。
宋人武备颇有一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美感,偏偏说起话来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们的唇枪舌剑扎到人脸上。
兵权的事急不得,别把他弄恼了,就跟他好生相处,日后跟他许诺一份前程,也就打发了他。咱好好地把涿州兵权弄归朝廷手里,兵不血刃嘛”
反正是宁肯为了一个字去争辩,而百万岁币则是能轻易给出,一点儿不带心疼的。
“咱们朝中有人?”张武眨巴着眼睛,更疑惑了。
刘陵还知道,明年大约六月的时候,大宋朝廷会派许亢宗等人出使金国,这些人在金国的时候,金人赐宴,按规矩是使者需要上一道表,表示自己的谢意。
刘陵没搭理他,看向那顶轿子,道:
“得了,我知道蔡知州您是朝廷来的清贵之人,但是末将愚钝,待会还得去校场看兵马操练,耽误不得许多时间,到底有什么事,还请您示下。”
一声放肆,被蔡靖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他看到刘陵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此刻不管刘陵怎么想,蔡靖立刻极为从心地选择不再去赌,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任由那些常胜军兵卒戏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后者坐在马背上笑了一声,道:“您刚来的时候,这涿州城的大小官吏设宴为您接风洗尘,但这些涿州的将士们,您怕是还没见过吧?
这不,反正是顺路,末将想着他们带过来,让大家好好看看蔡知州到底是什么模样!”
蔡靖微怔,继而笑道:“现在想想,倒也是我问的早了,等那些流民到了涿州,本官再和你细细商量吧,到时候,还劳烦将军配合。”
“至于说事,其实也没甚么公干,只是恰巧路过,知道将军今日要去校场,便想着拜访一下,顺带着把事情问完,今日也就不必再差人过去叨扰将军了。”
“我倒是把正事忘了。”
但刘陵立刻反应过来,蔡知州这是准备先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啊。
蔡靖不敢了。
轿子里沉默片刻,蔡靖掀起轿帘再度走出来,脸色已然铁青。
蔡松年有些不理解父亲的这种观点,反驳道:“可是他说的没错啊,常胜军本就是”
晚娘穿着一件单薄外衣,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白净动人,刘陵断了思绪,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后者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蔡靖的语气和声音听起来让人舒服,随后微微一笑,道:“本官奉旨来此为官,当日在京城中,也曾见过将军英姿,如今得以同州为官,亦是幸甚。日后当齐心协力,共为大宋效力才是。”
在巷子口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站着至少上百名甲士,把狭窄的巷子口堵得严严实实。
张武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那既然是朝廷亲自派出的官员,那也应有勇有谋吧,可末将看,无论是那个王安中,还是这个蔡靖,都好像有点那啥。”
谭稹和童贯相当于是竞争关系,也就顺带着把常胜军也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离京前,曾几次向官家密报,说常胜军桀骜不驯,将来必成大祸!
“此乃犬子,说话无状,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按理来说,既然燕云之地新降,况且还有郭药师这么个面恭心背的枭雄,就更应该派得力大臣去驻守燕云之地,从郭药师手里慢慢拿回权势,将燕云之地彻底镇抚下来。
“将军,校场那边的将士们已经集齐,就等着您过去才开始操练。”
他的本部兵马原本九百多人,在渔阳城守城的时候折损了些,而后又不断补充溃卒和流民青壮,最后扩编到三千人,不只是刘陵趁这时候扩编,常胜军里包括郭药师在内,都趁这机会拼命发展实力,把宋人的钱粮全都消化成兵马。
大宋这边是怎么做的呢?
一个是在萧干来袭的时候先卡常胜军的钱粮,想看看郭药师和常胜军将士有没有“为国效力”之心,
二个是在常胜军和萧干厮杀的时候,明明大宋这边在北地除了常胜军之外已经没有能打的兵马了,但无论是王安中还是继任童贯位置的谭稹,都立刻派使者去和张觉沟通,劝说其背叛金国,硬生生在燕云之地又搞出了第二片战场。
坐在轿子里的人名叫蔡靖,是如今涿州的知州。
这是打算一句话,就直接想把这好事要过去。
所以在朝中的时候,童贯才会替刘陵说话。
但这些,刘陵只是藏在心里,面对周围的亲兵们,他拍拍胸膛,掷地有声道:
“官家肯定记得,
咱可是为大宋流过血的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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