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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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傍晚，王小磊不得不向家里走去，乘电梯上楼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家门口，站在门前将脸贴在门上听了听家里的动静，没听见有人说话，心里终于安定下来，看来王小伟父子没来，他不用担心妈妈会知道今天的事了。但还是象往常一样轻轻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是每次回家晚了必做的心里调节，然后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妈妈的指责、盘问和唠叨。</p>

王小磊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妈妈指责的声音立刻从厨房里传出：“小磊，让你去看爸爸，却去了一天，到现在才回来？是去街上玩去了吧，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帮妈妈做饭。你这孩子，暑假把心都玩野了……”</p>

王小磊走到父亲的遗像前不情愿地跪下，用手指使劲塞住两只耳朵，不让妈妈心烦的声音钻入。因他从小就这样，每次犯错或晚回家，妈妈教训一顿后，就会罚他跪在父亲的遗像前思过，让他想一想对不对得起爸爸，他是英雄，是烈士，是大家敬仰的特级英模，为什么他的儿子却这样不争气，学习成绩老是在班里的中下等徘徊，还总是游手好闲等等。</p>

以前王小磊跪下后从不抬头瞅父亲一眼，闭着眼睛心里骂他是魔鬼，恨他为什么是自己的父亲。但今天却抬着头盯着遗像，心里问道：“王大伟，你看到我跪在你面前是何感受？心里难过不难过？你要真是我父亲，就掉几滴眼泪我看看，别老是板着你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对着我。你知道嘛，我现在同你一样年轻，一天天在长大，几年后我的脸会成熟，会比你老。你这样年轻，老长不大，能当我父亲吗？”</p>

李燕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放在饭桌上，瞧见儿子塞着耳朵跪在那，便上前生气地在他的手上揪了一下，不高兴地：“谁让你跪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还没有老到连儿子的生日都忘了，快去洗脸洗手吃饭。”</p>

小磊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完手脸出来，妈妈已经在饭桌上摆放好了丰盛的菜和水饺。</p>

李燕倒上牛奶，端起杯子慈爱地：“小磊，妈妈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p>

小磊笑道：“谢谢妈妈！”</p>

然后，母子之间就进入了吃饭时的必修课，警察与嫌疑人的对话。</p>

“小磊，下午干什么去了？”</p>

“玩。”</p>

“去哪玩去了？”</p>

“街上。”</p>

“没去网吧吧？”</p>

“没。”</p>

“你千万不能去网吧，很多青少年就是因为迷上了网络游戏，整夜不回家，而且网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你还小，区别不了好坏，所以妈妈才没给你买电脑。我告诉你，妈妈今天又处理了一宗青少年犯罪的案子，几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就因为没钱上网玩游戏，昨晚在街上明目张胆地实施抢劫，还用匕首刺伤了一名妇女，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没脱离危险。你晚上一定不要出去玩，知道吗？”</p>

“知道。妈妈，你上班要小心点，抓坏人时，不要老是冲在前面，别让那些叔叔以为你在争功劳，他们会忌妒的。”</p>

“你这孩子，叔叔们从没让我冲在前面过。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就亲亲我我地抱在一起。我可提醒你，别向那些谈恋爱的同学看齐，现在的任务是学习，知道吗？”</p>

小磊羞气地：“妈，你说到那去了，我才不会嘞。”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苦涩地：“女孩子谁理我呀，她们根本就瞧不起我，没人跟我说过话。有时我虽然也会远远地偷看一些长得好漂亮的小女孩，可从不敢正面对视着她们，我在她们眼里只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谁会喜欢我呀。”</p>

李燕母子在家里边吃饭边交谈，儿子对妈妈的唠叨习以为常，很平淡地应付着母亲的询问，而另一对父子却陷入了矛盾之中……</p>

招待所里，王小伟倒在床上抱着头沉思，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怒气，他在恨着王小磊的继父，一定是他挑拨了哥哥父子间的感情，等老子查明白后，非教训那个王八蛋不可……。</p>

大磊理解父亲的心情，可这种事真的管起来不是一下子能说清的，小磊的继父肯定不卖帐，我们是谁呀，只好关心地：“爸爸，你别生气了。对了，你不是说，我还有一个宏伟叔叔嘛，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宏伟叔叔呀。”</p>

王小伟心烦地：“我没你宏伟叔叔的电话。”</p>

大磊责怪道：“爸爸，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十几年来，你老是骗爷爷奶奶，说妈妈没有死，只是躺在床上不能说话，连家里的电话号码和手机号码都不告诉他们，硬是说自己没电话。这下好啦，你自己连宏伟叔叔的电话都不知道，现在出事了，想找个人问清楚都不知道应该找谁，这就叫做害人害己。”</p>

王小伟自知理亏，对自己的话也就不好反驳，只能不吭声。</p>

大磊见父亲不吭声，只好又说：“爸爸，一天没吃饭了，你不饿吗？”</p>

王大伟跳起身吼道：“老子气都气饱了，饿过屁。哦，你饿了吧，去买点东西吃。”</p>

“那我去买两盒方便面。”大磊苦笑着走了出去……</p>

王小伟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门头沟的电话，对方接听后，他亲切地：“妈，我是小伟，我到北京了。”</p>

母亲惊喜地：“小伟，你到北京了。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回家，快回家呀。老头子，小伟来北京了，你快来听听。”</p>

父亲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伟，小伟！”</p>

“爸爸，我是小伟。”</p>

“小伟啊，十六年了，你到了北京怎么不回家？”</p>

“我现在住在城里。爸，我想问你件事，小磊他继父对他好吗？”</p>

“继父？他哪来的继父，李燕一直没嫁人。”</p>

“啊，她没嫁人？”</p>

“没有。孩子，大磊和秀梅都来了吗？上次电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我家电话又没来电显示，想打过来又不知道号码。我告诉你啊，明天你们先去李燕那，我们明天早上也赶过来。对了，你给李燕打电话没有？”</p>

“我、我还没打。”</p>

“快打呀。”</p>

“好，我等会打。爸爸，那明天见面再说。”</p>

“好好好，明天我们一早就赶过来。”</p>

“再见！”王小伟傻呆呆地坐在了床上，李燕没嫁人，小磊没有继父，这下麻烦了，别说找人算帐，搞得不好自己都脱不了身，可小磊的事又必须弄清楚，这下怎么办？</p>

大磊提着方便面进来，吃惊地：“爸爸，怎么啦？”</p>

王小伟慌乱地：“没、没、没什么？快泡方便面吧，我饿了。”</p>

大磊奇怪地瞧着父亲，赶紧泡方便面，他真不明白，刚才还气恼的爸爸，一下子又变得这样慌乱，气饱了的他又突然喊饿了……</p>

不远外的李燕家中，母子俩还在一问一答地交谈着，自然是妈妈说的多、儿子应得少。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她赶紧去接……</p>

王小磊松了口气，讯问提前结束，便赶紧吃水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