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校服少年阳光胜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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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生日么？”</p>

他看过她身份证，其实他记得。</p>

“嗯。”</p>

她一点也不惊讶的点点头。</p>

“那你多吃点。”</p>

他俯身又抓起几袋放到她的桌面上。</p>

“老师来了。”</p>

成茧说着，立即又将东西转移到了抽屉里。</p>

上课铃和老师的阻碍，他终究没能说出那句酝酿已久的生日快乐。</p>

当然成茧也没等来桑延的一句生日快乐。</p>

“之前我答应过大家，你们的语文成绩平均分拿全年级第一我就给大家看一部电影。虽然没有拿到第一，但也算是给大家放松放松。”</p>

全班同学闻声纷纷兴高采烈的抬起了头，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语文老师打开了大屏幕。</p>

“这是前几天刚上映的‘谁的青春不迷茫’，老师希望这部片子能够给你们备战的力量，而不是浪费这个晚自习。”</p>

灯光全都暗了下来，最后排的成茧放下手中的笔，死死的盯着屏幕。</p>

她知道，那么多人一起看一部电影的机会，过了就没了。</p>

将近两个小时，成茧偷偷摸摸的哭了一次。</p>

在林天骄终于找到真正的自己赶去广播站对火车上的男主角说话的时候。</p>

骄傲的她最后还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因为他的出现。</p>

也许后来再也没有绚烂的相逢，但是相逢过便一点也不遗憾。</p>

梦想不分大小，都是新春的幼芽。</p>

电影结束，刺眼的灯光亮起的时候，她无比的想念桑延。</p>

他总是来去无踪，一晃眼，四月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她竟然还没能见到他。</p>

校门口送快递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她连脸都记不熟。</p>

也没遇到过他经过班级的清洁区。</p>

好像他找她，易如反掌。</p>

她找他，却堪比登天难。</p>

他生在冬天，白雪皑皑。</p>

她生在春天，朝阳明媚。</p>

一个是一年的尾声，一个是一年的开端。</p>

是契合呢，还是月亮与太阳般的匆忙会面。</p>

她无法下定论。</p>

她发短信问他在哪他也没有回复。</p>

田地里的麦苗随风左右摇摆，趁着下午放学，她去了送快递的门店，只有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叔叔在忙活。</p>

“叔，桑延在么？”她试探的问。</p>

对方抬起头来摇摇头说：“他没在我这做事快半个月了。”</p>

没有更多的线索，成茧礼貌的退到门外。</p>

她又逃掉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十点多到达了人民广场。</p>

FLY慢摇吧的牌子金光灿灿的，一眼夺目，并不难找。</p>

顺着楼梯，成茧推开了二楼的玻璃门。</p>

刺耳的音乐声和人群沸腾的声音顷刻间灌入耳朵。</p>

灯红酒绿，肆意舞动的一切。</p>

都与简单陈旧的屿界格格不入。</p>

兴许是穿着校服的原因，不少人将异样的目光投到了她身上。</p>

挤在人群中转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桑延的身影，台上唱歌的男孩也并不是他，她惊慌的原路又走了一遍，才失落的从玻璃门出去。</p>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步子放得很快。</p>

“小草丛。”</p>

没走几步，他的声音便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耳边。</p>

她转身将双手环抱上他的腰间，一边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p>

他扔掉未熄灭的烟头，用手摸摸她的头问：“你，怎么来了？”</p>

“给你发短信你没回，找不到你。”</p>

成茧羞愧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p>

“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p>

他笑嘻嘻的说。</p>

“嗯。”</p>

她轻轻的点点头，热烈的情绪在那一个拥抱后被温柔融化。</p>

桑延，桑延，悲伤蔓延，别人说多了他也就信了好几年。</p>

直到她的出现告诉他。</p>

破茧后自成蝶。</p>

一切自有安排。</p>

终于，牵挂着她的那颗心渐渐温柔下来。</p>

“最近好好复习，别来找我。”</p>

他命令的说，生怕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p>

“那我回去了。”</p>

说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p>

看着她的车消失后，他才转身上楼，接替台上的男孩，继续唱歌。</p>

夜深人静，整个屿界都在睡梦中游荡的时候，桑延才一个人踩着路灯往家的方向走。</p>

清脆的黎明已与他失之交臂许久。</p>

他把对她的想念生生的咽回心底。</p>

人间的四月是美，但不是所有人的四月都繁盛如星。</p>

还好，春天也终要进入尾声。</p>

四月底的月考，成茧考了第六，英语和语文都是班上的第一。</p>

林午没发挥好，落在了十几名。</p>

只有路过稳如泰山，还是那个耀眼的第一名。</p>

余燊没有了艺术成绩，但文化成绩已经从最末尾抓到了中间的位置，尤其是地理，竟然考了全班第一。</p>

从那以后，班上的同学都叫他‘地理小王子’。</p>

地理老师也器重起他来，总是动不动就爱叫他站起来分析题目。</p>

林午转动笔，听得格外认真。</p>

“林午，谢谢你的数学卷子。”</p>

下课铃一响，余燊便拿着一摞试卷走到林午的桌子旁边。</p>

那是上半年一学期的数学试卷，她期末的时候借给他作为寒假复习资料。</p>

“不客气。”</p>

她伸手接过试卷，没有多余的话。</p>

“那你的政治书必修一能借我么？”余燊依旧站在原地。</p>

林午点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书来递给他。</p>

“我尽快过一遍还你。”</p>

“不急，你慢慢看，我暂时不用。”</p>

她仰头说，余燊微笑着回了自己的位置。</p>

“有诈林小午，他前后左右那么多人干嘛跑那么远找你借书呢？”余燊刚走，同桌宋胖胖便一脸八卦的说。</p>

“你看看你，数学五十多，语文没一百，英语加听力刚及格，心还想那么宽呢？”</p>

林午拿起同桌的试卷打击到。</p>

“就你狠。”</p>

同桌瞪一眼林午，终于安静下来继续学习。</p>

她呆呆的想，走那么远，偏偏要借她的书。</p>

是为什么呢。</p>

虽然想到自己的书被他认真的拿在手里是一种喜悦。</p>

五月的第一滴汗水被擦拭在校服袖口上。</p>

倒计时最后的一个月如约而至。</p>

整个一中的高三生都进入了最后的跋涉阶段，学校广播通知，为了不断提高所有人的答题速度，从一号起每周都要考试。</p>

但是考试还没来，毕业照就先拍了起来。</p>

学校还算仁慈，给了全年级一个上午的时间。</p>

补习班当然被放在最后，所以成茧和林午自习了两节课才被杨洲的催命电话叫下去。</p>

“稀饭。”</p>

她们对着围栏边的杨州热情的招手。</p>

“到几班了？”林午看一眼正在拍集体照的班级问。</p>

“二十一吧。”</p>

杨洲不确定的答应到。</p>

“不管它，我们先去拍照，我可是偷来了我堂哥的相机。”杨洲骄傲的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p>

“今天可以放肆的用手机，咱们去年级主任面前溜一圈。”</p>

成茧开玩笑的说，正准备掏手机，便感受到了两声轻微的震动。</p>

——我的新号码，记下来。</p>

她知道，是桑延发来的，她只需要多看几遍，就全在心里了。</p>

“快走啊小剪刀。”</p>

杨洲和林午催促着落后一步的成茧。</p>

三个人在学校各个地方拍了很多照片，合照都是随机拉一位经过的同学帮忙拍。</p>

直到太阳一步步爬得越来越高，才终于轮到补习班集体合影。</p>

应届毕业班都有班服，还有各个朝代的古装。</p>

只有他们死板的穿着一身整齐的校服。</p>

路过突然从台阶上跳下去对着全班说。</p>

“我们把衣服都脱了。”</p>

他话没说全，大家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男生们不怀好意的唏嘘着。</p>

“哎呀，校服衣，然后抛起来拍一张。”</p>

“好，好，好。”</p>

理解了路过的意思，全班同学热情高涨的应和着。</p>

摄影师口令一下，所有人都将衣服抛向空中。</p>

扬起头的眼神里，尽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和万丈的光芒。</p>

拍完后，正是十一点多，以前的班主任又将他们八个留下来补习的人召集到了一起。</p>

专门给他们拍了照片。</p>

成茧，林午，杨洲，还有和成茧同班的两个女孩，与杨洲同班的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p>

时光不会倒流，但是可以复制。</p>

曾经，她们都以为，那一年会很难熬，比高三更加的沉重。</p>

走过后才发现，是青春的都无比轻松。</p>

成茧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也觉得能够永远穿一身校服上下课很美好。</p>

一去不会再回来的都是念念不忘再无回响的光阴。</p>

刚从塑胶草地上站起来，余燊就将成茧叫到了一边。</p>

“小延让你等他一会儿。”</p>

成茧一脸诧异的点点头。</p>

拍完照后，杨洲便说要回教室再读会儿书，匆匆忙忙的先走了。</p>

成茧瞥一眼林午也不说话。</p>

“我有点饿了。”</p>

林午摸摸憋下去的肚子说。</p>

成茧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桑延的影子，只有余燊坐在球场边盯着手机看。</p>

“早上放在包里的面包，你们先吃点。”</p>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燊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p>

“谢谢。”林午客气的说一声后接过了她平常最喜欢的肉松面包，拆开和成茧一人一半。</p>

“小草丛。”</p>

油油的面包还拿在手里，除他之外没有人会呼唤的名字便回荡在耳边。</p>

她猛的一下回过头，只看到和她一样的一条校服裤被风吹起了褶皱。</p>

她惊讶的仰头看他，一身整洁的校服在春光下格外的明媚耀眼。</p>

她翻身站起来，心慌意乱席卷全身。</p>

“咱们一起拍一张吧。”</p>

余燊一边说一边已经找来了同班的同学。</p>

林午和成茧都拿着面包，一时间也忘记了找地方放下，也忘记了将手背在身后。</p>

余燊和桑延站在两边，在拍照同学咔嚓一声后，成茧才意识到她的目光并不在镜头上，而是倾斜向身旁的桑延的方向。</p>

“燊哥，帮我们单独拍一张。”</p>

桑延用手指指向自己，又移动到成茧的身上。</p>

成茧慌忙的将面包递给了林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p>

“小延，再过去一点。”</p>

桑延又近了一点，他们衣服袖子紧紧的贴在一起。</p>

她仰头看他一眼，又快速的低下来。</p>

所以她不知道，他是一直看着他的，带着最温柔的笑容。</p>

带着千年修来的侥幸。</p>

他坚定的认为，他的命数已是清楚明白。</p>

遇见她之后，余生除了她还是她。</p>

几十年而已，一朝白发，哪里还舍得各自安好。</p>

或许，两张照片剪贴在一块大概就是最美好的结局。</p>

拍完后，桑延先走了，余燊也紧跟着回了教室。</p>

成茧就啃着面包，痴痴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p>

“走啦，去吃饭。”</p>

林午单手在她眼前挥一挥。</p>

她回神跟上，每一步都走得轻轻飘飘。</p>

出校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身上的校服衣。</p>

顶着五月强烈的阳光，额头细碎的刘海发着灿烂的金光。</p>

推车上的红透了的西瓜散发出诱人的魅力。</p>

整条街道都蔓延着米饭油炸食品混合的香味。</p>

饥肠辘辘的两个人买了盒饭便各自回了住的地方，才坐下来，成茧便收到了桑延的短信。</p>

——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等我。</p>

她回复一个‘好’字，笑着吃完了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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