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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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一早，花仔便让曹嫂去把韩松三人找来。</p>

曹嫂去了一趟，独个儿回来，道：“那三位不在，听说是有事出门了。”</p>

花仔看了看外面尚未完全散去的晨雾：“……现在？”</p>

韩松倒罢了，风长健和姜钦远是典型的公子哥儿，从前在麟堂的时候都经常迟到，这会儿不上课，竟然还起这么早？</p>

这也太奇怪了吧！</p>

如此形迹可疑，这帮混蛋想莫不是赖掉昨晚的赌债？！</p>

花仔当即拍桌，“呸！别说出门，就算是出了通州也休想赖账！”</p>

拍完就呲牙咧嘴，因为震得伤口疼。</p>

“伤好之前，哪儿也不许去。”</p>

姜安城走进来，身上披着玄色斗篷，肤色白皙，面容清雅。</p>

季齐跟在他的身后，端着托盘，托盘里搁着一碗药。</p>

花仔一见药碗就头疼，好在随后就看见托盘里还有一颗红殷殷亮晶晶的冰糖葫芦。</p>

都不用入口，单是这么瞧上一眼，花仔心里就涌起了酸中泛甜的滋味。她拉了拉姜安城的衣袖：“夫子，你不生气了？”</p>

姜安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衣袖上，瞧着五指纤细，拉着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思，心中微微发软，面上淡淡的神情需要一点力气才能维持：“我何曾生气？”</p>

“你昨晚不是气跑了？”</p>

姜安城：“……”</p>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p>

他端起药，送到她面前：“喝了。”</p>

花仔对着药依然是满身心皆嫌弃，抗拒着不想接，问道：“这糖葫芦是哪儿买的？我以前吃的都是一串串的，从来不见这样一颗一颗的……”</p>

姜安城把药往前递了递。</p>

花仔下意识往后缩一点：“……这么好吃，一颗不够啊，夫子你能不能大方点？下次准备两颗……唔咕咕咕……”</p>

话没说完，鼻子就被姜安城捏住，紧跟着药灌了进来，满满的苦涩悉数涌入喉咙，花仔觉得自己在受刑。</p>

好在一灌完药，冰糖葫芦已经送到唇边，花仔立刻含住，这才算活过来了。</p>

姜安城拈得很小心，她的唇还是擦过了指尖，极轻极快地一下，温软触感转瞬即逝。</p>

姜安城的睫毛微微闪了两闪。</p>

花仔吃着糖葫芦，心里头生出一个疑惑：“夫子，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那现在咱们这个怎么算？”</p>

“……”姜安城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回头嘱咐曹嫂好生照料，然后便带着季齐离开了。</p>

一刻也没打算多留的样子。</p>

这是昨晚的气没全消，还是被她问住了？</p>

韩松、风长健和姜钦远不在，花仔彻底陷入了无聊中，好在中午风婉兮送了烤全羊过来，花仔总算找到一点人生乐趣。</p>

风婉兮善解人意，还问花仔会不会打牌。</p>

花仔：“！”</p>

当然会啊！</p>

能不会吗？！</p>

于是这天晚上姜安城回来，再一次听到了屋子里的笑声。</p>

床上照旧架着牌桌，不过坐着的已经不再是韩松等三人，而是风婉兮、曹嫂，以及风婉兮身边的嬷嬷。</p>

“小姜大人。”风婉兮起身，盈盈施礼。</p>

姜安城的态度客气有礼:“夜已深了，男女有别，郡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p>

“哎，还有一把牌没打完。”花仔一把拉住风婉兮，“打完再来嘛。”然后自己挪开位置，“夫子，你也来一把，一天辛苦了，正好松泛松泛。”</p>

姜安城看了花仔一眼，眼神里有一丝意外，然而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隐晦情绪，声音仿佛冷了不少：“不了，我有正事同你说。”</p>

话都说得这么明显，风婉兮自然不再多留，起身告辞，临走前柔声问道：“花公子明日想要什么口味的？”</p>

花仔眼睛发亮：“孜然味的？”</p>

“好。”风婉兮应下，款款地去了。</p>

这里曹嫂也轻手轻脚退下，替两人关上房门。</p>

姜安城目光一直落在花仔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p>

这眼神十分具有压迫力，花仔原想视而不见，到底还是扛不住，开口道：“那个……夫子你不是说有正事么？”</p>

姜安城的声音里有几分冷淡：“二当家这是想撮和我与郡主么？”</p>

“没有没有没有，”花仔连忙否认，“你不能娶姓风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吧郡主也很拎得清，她原也没指望嫁给你，我看她的意思，大约只想和你春风一度——”</p>

姜安城的脸在刹那间变色，花仔连忙刹住嘴，“那个……呃不是不是，大概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吧。夫子你没有喜欢的人，大约体会不到她那种心情，就是再苦再忙再累，能多看那个人一眼也是好的……”</p>

姜安城垂下了眼睛，声音极低，“这种心情，你又怎么会知道？”</p>

“嗐，书里都这么讲的，相思病不就这么回事么！要不是为了夫子你，郡主肯天天给我做烤全羊？”花仔说着，深深叹息，“夫子啊，你是不知道郡主烤的羊肉有多好吃！我这辈子吃过的羊肉加起来也不上这一只啊！！！”</p>

想到她当初居然拒绝过这么一只烤全羊，她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p>

明明她早就可以吃上这绝世美味的！</p>

姜安城看着她，摇了摇头：“就为了一只烤全羊，你就把我卖了？”</p>

……这算卖吗？也不要他干嘛吧？而且风婉兮流泪的样子也着实有几分可怜，花仔劝说道：“反正你就是给她看几眼，最多打把牌，又不会少块肉——”</p>

“花仔！”姜安城蓦然一声断喝。</p>

花仔坐在床上，他立在床畔，不知是不是这高下之分带来的压迫力，或者是其它什么花仔不明白的原因，总之这一刻姜安城的眼神晦暗深沉，带着几分凶恶，让花仔想起以前打猎时遇见的猛兽。</p>

——看起来都很想一口咬断她的脖子。</p>

作者有话要说：　　姜安城：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只烤全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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