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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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绯红，湿润，像是雨后莲池中遍选出来最美的一朵，花瓣上还有晶莹的水珠滚动，娇美，清艳，芬芳，诱人采撷。</p>

“……你真是夫子吗？”</p>

花仔的手攀在他颈上，唇轻轻开合，红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甜香。</p>

姜安城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睛只看着她的唇，就像一个从荒漠跋涉千里的旅人看到枝头长得最好的那一颗樱桃。</p>

……吃了它。</p>

除此之外，天下地上都没有别的念头。</p>

“发什么呆？”花仔只觉得他眸子格外黑沉，呼吸也格外急促，她不满地捧住他的脸，晃了晃他，“问你呢，是夫子吗？是姜安城吗？怎么不说话？”</p>

姜安城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第一次被她碰触的时候不觉得她手暖，大约是因为他现在全身滚烫，如被火烧。</p>

“花仔……”在这个时候，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是逆天而行，理智仿佛是要以一人之力拉住奔散的千军万马，姜安城的声音异常吃力，“你松手……”</p>

“是夫子吧？这脸是，这声音也是……”花仔认真地打量着他。</p>

唔，夫子的眉毛就是这样长的，眉梢几乎要扫入鬓角，夫子的鼻梁就是这样挺的，在灯火的照耀下尤为挺拔，夫子的唇呢，就是这样微微的红，让人很想咬一口。</p>

夫子的声音，就是这样柔和悦耳，低沉起来落进耳里，听着特别特别舒服。</p>

还有……</p>

她微微抬起头，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吸鼻子。</p>

在酒香与温泉池水淡淡的硫磺气息中，花仔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深沉淡雅的芬芳，这种仿佛能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味道，就是夫子的味道。</p>

“这味道也是……”</p>

姜安城整个人微微颤抖。</p>

太近了……</p>

她这么一抬头，将原本就近到咫尺的距离缩到了……危险的程度。</p>

姜安成仿佛听到了脑子里有轰然一声响。</p>

千军溃散，万马齐奔，理智荡然无存。</p>

他闭上眼睛，低下头。</p>

水珠从他的发丝滴落，不知是温泉水还是汗水，被灯光照得莹亮如水晶。</p>

“啊……”</p>

花仔皱着眉毛一声痛呼。</p>

这一声瞬间把姜安城拉回了现实。</p>

理智回笼，姜安城整个人顿住，僵了僵才反应过来，“怎么了？”</p>

“……痛。”花仔缓缓收回自己的右手，搂姜安城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右肩上的伤口的疼痛终于穿过芙蓉酿的麻醉，抵达大脑。</p>

“伤还没好，怎么会想到泡温泉的？还喝酒！”姜安城托住她的右臂，帮她缓缓舒展，动作轻柔至极，语气却十分严厉，“你这条胳膊不想要了是么？以后别说打北狄，只怕你连刀都拿不起！”</p>

花仔看着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弯弯：“我知道了，你真的是夫子，夫子就是这样骂我的。”</p>

“……”姜安城简直拿她没了脾气，“还有脸笑！”</p>

“可是夫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花仔想了想，问，“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我房里陪郡主吗？”</p>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姜安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花仔，你这个笨蛋，到底要干什么？”</p>

“我……撮合你们啊！”花仔一脸认真，只可惜眸子有点涣散，因为总觉得姜安城的脸在晃，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扶住他的脸，“你……你好好呆着，别乱动，晃得我头晕。”</p>

“谁要你撮合？”姜安城恨不能敲醒她，“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与郡主绝无可能，你少给我添乱！”</p>

“你骗人。”花仔神情很认真，脸上还有一丝很柔软很柔软的情绪，“夫子，你老是骗人。明明有事，却说无妨，明明喜欢人家，却说绝无可能，明明不高兴，却说还好。夫子你这个人，老是不说心里话……可你骗不了我，你那么爱干净，衣裳沾了点灰尘都要去换，若不是因为喜欢，怎么肯亲自下厨呢？真的，你别再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你天天做烤羊肉全是为了她，你明明就很喜欢她！”</p>

姜安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深深，像是要把这个人揉烂捏碎化成水，一口饮下。</p>

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明明醉得两眼无法聚焦，姜安城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的视线仿佛能看进他的心底最深处的地方。</p>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这么傻，这么呆，又这么惹人爱。</p>

“是，我喜欢她，我烤羊肉是为了她，天天从军营到郑家来回奔波也是为了她，但这个人，不是郡主。”</p>

姜安城的声音低低的，一字一字仿佛全是从心里流出来的，涓涓细流，连绵不绝，无穷无尽。</p>

“不是郡主？”花仔疑惑，歪头问，“那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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