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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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女相男身。

“程兄，快进来快进来！”陆赫惊喜万分，急忙向他招招手。

程又亦扒在门框处看了眼屋内的两人，进来了。

“来，你们俩还不认识吧？”陆赫摩拳擦掌，颇有活力地开始互相介绍，“喻棠，这位便是江南首富，平江程家的二少爷，程又亦，你应当听过的。”

喻棠颔首，何止是听过，还想抓他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程兄，此乃殿阁大学士喻华喻老的长孙，现兵部侍郎喻尧大人独子，喻棠，你应当也听过的。”

程又亦落座后抿唇一笑，盛都北郡皆为如鱼得水的百年喻家，又哪能没听过呢？

“我此番请你们二位来呢，是要共商咱们的铺子大计，程兄已在燕云巷与酒坊巷，还有永定桥长街处选了三处地方，到底定哪家，还得咱们再去走访走访，方能得出结论，现下最要紧的另一个问题，是点心师傅。”

他又问道喻棠：“这若是要找出一个四方吃食皆擅长的点心师傅也实在是不现实，瞧着醉仙楼，虽也是做四方菜，但我打听过了，他后方的厨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呢。”

“你只需张贴出去告示，有的是人会上门来应聘，到时候，只需找几个四郡来的人士亲自尝一尝，便知其是否正宗。”

“程兄说的有理，盛都人多，这四郡各地人士，自是有的，既如此，那我明日便去张贴告示，寻几个师傅来，只是到时候，不知有哪里的厨房可借来一用？”陆赫有些发愁，请人去陆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若是去喻家，似乎也是说不过去，只是，还有哪些地方呢？

“不知程兄在京中，可有置宅？”

对面的喻棠只提了一句，便叫陆赫瞬间反应了过来，双目炯炯地看向程又亦。

“呵呵……”程又亦深深地看了眼喻棠，“有一处……”

喻棠笑了，陆赫也笑了。

“不知程兄过几日可方便借个厨房给我们使使？”陆赫腆着脸问道。

都这样问了，哪还能说不行呢，程又亦只能答：“自是可以。”

陆赫满面春风，招了小二进来上菜。

三人上了满满一桌的菜，还为了照顾喻棠和程又亦二人，特地点了许多北郡和南郡的菜，大盘酱肘子和白灼小菜放在一起，红绿相间，竟也奇异地和谐。

程又亦见状，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该来这鸿门宴。

一顿饭吃的三人是心思各异。

做东的陆赫自是高兴的，在楼下先后送走程又亦和喻棠之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似乎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晚间的永定河边寒风吹的刺骨，陆赫也不强迫自己要去想什么，满意地拢了袖子，同样上了回家的马车。

可三辆去处不同的马车，只有陆赫是老老实实回家的。

喻棠去了许宅，而程又亦去了林宅。

许安阳披了厚厚的黑狐大氅，低低地咳了几声，近来他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即使在闭着门的屋内，也是厚衣暖炉不离身。

炭火烤的屋内有些闷，他吩咐下人将窗缝开大了些来透透气，随口跟喻棠说笑道：“程家那小子前几日过来，送来了一堆炭，说是从西郡运来的，与寻常的银霜炭不同，叫我试试，今日这一试，实在是够呛。”

喻棠瞧了一眼精致的炉子与铜丝罩，点头道：“西郡运来的，属实难得。”

“难得是难得，可也得好用才行，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来又有何用？”许安阳手指点了点桌子，“江南自古繁华，能做到这一带的首富，你觉着，他为何会如此多此一举？程家是没人了吗？好不好用，还需我来品鉴？”

喻棠如梦初醒，立马起身欲向许安阳告辞，却又被他留住，说了最后一句话，“做事需得滴水不漏才好。”

“晚辈明白。”

喻棠低头略一拱手，转身踏进了外头的风雪天地。

这一夜，盛都下了瑞安五十年的第一场雪。

这一夜，喻家少爷连夜叩响了昭月公主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