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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戈尔的葬礼结束之后,德拉库拉的遗孤们就被送出了主岛,一队岛民护送着他们,温柔港在群岛的最北端,从主岛出发路途遥远,马儿也无法通过摇晃的铁索桥,他们只能披着夜色步行前往。黑夜已至,路途却依然遥远,每当经过临近海面的地方,岛民都会驻足细听,狠盯海面,从潮声中搜寻异样声响,这份警惕让旅途更加漫长,但也十分有必要。岛民们皮肤黝黑,岛上的生活令他们与日光长伴,何况每一个岛民都是出海捕鱼的好手,若非在群岛上,他们一定会被误认为是南部大陆的悲渡人。
诸多的问题困扰着赛特斯,对伊戈尔的怀念占满他的心绪,窥魔的启示也时时窜出来让他费解。他和布拉尼斯特走在队伍中段,前后的岛民正叽叽喳喳,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他们的语速极快,声音也洪亮。小布拉尼此时倍感孤独,赛特斯双目无神,全然陷入了沉思之中,没人同自己说话。他背着伊戈尔留下的三眼火枪,那把刀背厚实内藏缝隙的空心弯刀挂在腰间,在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包纯黑的羊皮口袋,里面放着从伊戈尔身上取下的六枚黄金血孔和那块布满洞口的圆形金罩,在他们从窥魔处回到主岛之前,白牛祭祀雅米卡就已经为他准备好这些,上面明显带着血迹,小布拉尼猜想雅米卡没那么好心帮他清理干净,这样也免得自己离开群岛之前就把它们嵌在身上。
一个走在最后的岛民战士蹲在悬崖上迟迟未动,领头的首领察觉了异样,回头冲他喊叫,没有得到答复,他便冲着其他岛民发出命令,小布拉尼一头雾水,只看着人群背对着自己和赛特斯围成一个圈,手中的鱼叉对着空气警戒着。首领独自一人走向队伍后方,他颠了颠手中的鱼叉,又捋了捋连通鱼叉尾部的长绳,这是岛民在战斗前才会做的准备。等到两人被岛民围紧,小布拉尼才从这场小混乱中提起了神,他看清那个落单的战士正将头探出悬崖之外,手扶着耳朵侧身倾听着动静。
首领没再呼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事实也印证了这种感觉,一团黑影从海底浮了上来。那侧耳倾听的岛民握紧了鱼叉,他放下扶耳的手转而扶向地面,双腿微微抬高,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那首领见状也压低了身子,缓缓凑了过去。
下一刻,小布拉尼听到规律的海潮声中炸响了一处,随后一个身影腾飞出海面,直达半空,远远高出悬崖之上。皓月下,众人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样,他那双巨大双翼被月光穿透映出血色,强壮的身姿丰满异常,皮肤犹如泡水的尸体般灰白,德拉库拉们当即认出了他们的死敌,岛民们也异口同声的喊出一个词,那是小布拉尼唯一听得懂的群岛语,代表深潮的意思。
在反叛之前,深潮有另一个名字,一个与沙漠王国荣辱与共的家族——德普赛尔,同德拉库拉相同,他们原本是血修会三族之一,直到受深海的阴影所蛊惑,才成为今天这般模样。阴影赐予他们更强大的力量和全新的血孔,那两道开在身后排出血液构成翅膀的狭长血缝只是其中一对,他们浑身上下都有分布这样的扭曲血孔,他们的血液可以直接化为想要的任何形状,且无比坚固,含带剧毒,从最深层之处区别于德拉库拉家族对血液的运用。另外,他们对血液的嗅觉也远胜鲨鱼之类,他们日以继夜的追杀着大清洗后德拉库拉的幸存者们,以表现对世界操纵者们的绝对衷心。
岛民对深潮的仇恨丝毫不亚于德拉库拉人,那战士和首领一齐将手中鱼叉投射出去,深潮扇动翅膀侧身躲开,在他们努力顺着长绳将鱼叉收回之际,深潮回敬他们一声轻蔑嘲笑,然后张开手掌,一条撕裂手掌的血缝开始朝外排出血液,那团血液向上下两侧展开在空气中流动起来,直到那把双头长矛初见形状之时,血液立刻凝固,停止了涌动,那把武器看起来尖锐无比,细长的身形显得灵活鬼变。
深潮将长矛投出,犹如一道赤红闪电,不给那战士丝毫反应的时间,尖头在瞬及贯穿了他的头颅之后又深深扎进了土里。那把刚刚收回的鱼叉还握在战士的手中,首领朝着半空中奋力投掷出自己那把,然后立即伸向战士的手想朝天空再补上一击,但深潮的手中已经生成了第二把血色长矛,他轻轻一闪,躲过了飞来的鱼叉然后顺势一丢,这一枚,将首领的心脏和战士抽动的身体串在了一块。而后,海中又腾空飞出更多的深潮,他们跳到了悬崖上,收回了血液编织的翅膀,朝着德拉库拉们走来。
剩下的岛民从围圈的阵型转变成一列,朝着那群逐渐贴近的敌人们投射鱼叉。而深潮们也紧贴成一列,他们胸前的两道血缝排出鲜血,融合成盾牌的形状,凝固后,在月光下显露晶亮的火山岩质地,盾墙后血色长矛也逐渐成形。十几只鱼叉无一例外都被盾牌挡住,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纷纷弹开落到地面上,岛民见状慌张起来,他们狂乱的圈动双手收回长绳,深潮们停止了脚步,那血液构成的盾牌又变回流体的样子涌动着,向他们胸前的血缝回收,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几只血色长矛向岛民们飞来,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结束后,世界只剩下海潮声和淅沥的血流声。
仅这片刻之间,德拉库拉们就失去了所有的保护,那只第一个出现的深潮在半空中猛的扑扇翅膀,飞向了赛特斯和小布拉尼。两个伙伴拉紧了彼此的手,颤抖在两人之间传递,此刻他们多希望伊戈尔能从背后杀出来,除了能作出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外,德拉库拉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尚未成年,连专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更别提他们尚未学成的半吊子杀人技艺。
那只深潮落在了两人面前,他伏下身子,在两人之间来回嗅探,潮湿的长发漂浮在空气里,夹带着腥臭在两人脸上划弄,男孩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赛特斯注意到深潮的胸口有块铜币大小的伤疤,那里曾今嵌着德普赛尔的黄金图腾。历经一段令人难熬的时刻之后,那深潮挺直了身子,神情满意,他那张脸倒是略带生机,只是面色依旧是灰白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哈里托斯。”深潮指向赛特斯,口吻里伪装着温柔接着说道:“我可是你母亲的哥哥,好外甥,我可比伊戈尔亲多了,认得出我吗?”
赛特斯盯着他,看不透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决定不予回复。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配说伊戈尔叔叔的名字1小布拉尼率先开口,他愤怒的吼出这段话,但话音未落,就被哈里托斯一脚踹开,男孩侧躺在地上,手肘被碎石划开,痛苦的咬牙。
“你个小杂种,这可是氏族首领之间的对话,轮不到你插嘴。”随即,哈里托斯的目光停留在小布拉尼的胸前,那包黑色的羊皮小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高下巴,鼻翼张合,猛的吸了几口。“伊戈尔的遗物在你身上,怎么,那家伙选中了你?”
小布拉尼咬牙切齿的捂住右手,赛特斯蹲下来帮他撑住身体,偿还给哈里托斯一个嫌恶的眼神:“你们早把氏族荣誉丢在脑后,不必这么冠冕堂皇,既然海底那么舒服,那就别追着我们不放,安安静静的在海里烂掉吧,反正你们不正烂着吗。”
“小外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哈里托斯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来回踱步,他腰下缠着一条永远潮湿的破布,腐味的海水顺着他的大腿流下,除此之外,浑身一丝不挂,他身后的那列深潮也如出一辙。
“投身更伟大的事业,掌握世界的命脉可是我们离开沙漠的初衷,我现在如此强大,任何人都会对我俯首,这不正是圆了那小国王的梦想吗?氏族?太小了,容不下前赴后继的我们。”哈里托斯来回走着,眼看一个岛民尚有微弱气息,他痛苦的扭动上半身,一支血色长矛贯穿了他的腹部。“让我帮帮你。”语毕,哈里托斯将长矛从伤者的腹部抽出,扎向头颅,骨碎的声音震撼着两个男孩的心。
哈里托斯在草地上擦拭自己沾血的双脚,然后蹲到男孩们面前,冷冷的说道:“我有一千条杀了你们的理由,但今天又加了一条,你们胆敢浪费了窥魔的启示1他右手拎起赛特斯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而男孩冷静异常,双脚淡定的垂着,瞪着眼睛对视着哈里托斯。
“告诉我,窥魔让你看到了什么?”哈里托斯眼里有股痛失所爱的神情,这让赛特斯找到报复他的机会。
“看着我的眼睛,仔细看。“赛特斯戏谑的说道:“海里的脏东西没给你看透万物的眼睛吗?”
“不如我先问问这小杂种知道些什么,人临死前,总能说实话。”哈里托斯抬起左手,鲜血构成熟悉的长条形状在他手上涌动。
“杀了他的话,窥魔的启示就不准了,你侍奉的那些东西会不高兴的。”赛特斯的语气如一。
“哦?所以启示是什么呢?”哈里托斯强忍住耐心,他极少对猎物说这么多话。
“我和小布拉尼会加入你们,侍奉共同的主人。”赛特斯缓缓的说道,像是在揭露一个惊喜,而他从深潮的脸上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啊,起初我还难以接受,可伊戈尔死了,没人再保护我们,我们也难铸德拉库拉的荣耀,窥魔的启示是个非常好的出路,此刻我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来接我们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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